兒去了,給我老實說!”
哇!中氣十足。瞧她這力道,要不是快痊癒了,就是根本病得也不是太嚴重。
“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早知道我就……”
“推託。”她掙扎著要坐起來,谷予軒忙幫忙攙扶。崔慈心中風後,右半身就中度癱瘓了。“你們一個個都不理我,背叛我了。”
“才沒有。”唉,媽只有睡覺的時候最慈祥,以前她老愛亂幻想,甚至猜她會不會是白雪公主的後母來投胎的。“我一聽到你病了就趕來看你,我其實很想你的。”
崔慈心打鼻孔裡噴了一口氣,充分表達她的不相信。
“陸昊呢?他怎麼沒有陪你來?”
“他為什麼要陪我來?”她跟他又什麼都還不是。
“少騙我了,”崔慈心吃重的喘了一口氣,才提高嗓門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安安都告訴我了,他把你藏到別墅去,說是要就近教你念書,實際上只是想逼我就範。”
“就什麼範?他接我去住,不是經過你同意嗎?”即使陸昊的確對她別有心思,但人家發乎情也止乎禮呀,嘿,怎麼不知不覺變得這麼有學問了?
“不同意行嗎?你爸爸那個死鬼#%¥%……”這一長串,起碼延續了十五分鐘。
記得在一本叫《逆女》的小說裡,那女主角說她老媽最適合去唱歌仔戲,因為她一開口就像在背臺詞,而且不講到換不過氣來絕不罷休。
她媽也是,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也不暫時歇歇,多累呀!
遭受一陣驚人的精神虐待,好不容易等母親再度入睡,谷予軒才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大門,獨自站在雨夜裡,望著臆朦朧的萬家燈火。
她筆直地朝著前面的街道踽踽而行,忽然滂沱的大雨下起,溼透了她的髮絲和衣衫。
佇立在紅燈前,擾攘的人群令她興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倉惶。
她並不在乎從鳳凰變成麻雀,在這以前,錢財對她而言,只是讓人更加墮落的催化劑。她憂心的是父母間這次劃下的鴻溝,恐怕一輩子也彌補不了了。
她跌坐在人行道上的鐵椅,劇烈的咳了起來,這樣的涼夜,這樣的雨,就著路旁的街燈,她看到自己映在紅磚道邊水漬中破碎的倒影,一時傷心得不能自己。
和安安比起來,她的傷心只是廉價的惆悵。她有什麼資格忿世嫉俗?安安付出的比她還多,過得比她還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