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從他臂膀下抬起頭米。“我餓得可以吞下一整隻馬。你吃下沒?”
“沒。”
“那我餵你吧。”她笨拙地使著刀叉,將大部分的火腿、麵包、蛋卷送進自個嘴裡,小部分才輪到陸昊。
幸好他是醉翁之意在美人,兩眼炯燦地望著她因血液迴圈過度暢旺而暈紅的嫣頰,不時地為她舔舐唇邊的小碎屑。
吃飽喝足,她擱下餐盤,重又鑽進他的懷裡,貪戀地嗅聞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陸昊挺身坐起,將她的頭扶起枕在胸口,她卻狡猾地往下游移,滑向他的兩股之間。
顫然心驚中,他耳畔傳來她軟噥的吟哦,接著又是較之方才益發撼動人心的情慾激流。
在她的撩撥下,興起他強大且難以饜足的需要,他翻過身子,慌亂地找到她,乞求再一次的溫存。
一開始迫不及待的掠奪慢慢轉而綢繆纏綿,彷彿傾注千萬斛佳釀美酒,企圖淹沒迷醉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魂!
愛情原是美好的,繾綣的歡愛則更叫人百嘗不悔,且醉在其中。
谷予軒青春方熾的胴體,在他熊熊慾火的燃燒下,張狂吞吐著鮮紅的蛇信,反過來將他整個纏住,倉惶奔騰的血液,洩露出她潛藏已久,關於性靈的秘密。
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經常於睡夢中,幻想著好女孩羞於見人的熱血僨張的畫面,有一股聲響不停呼喚著她,像來自遙遠的國度,抑或就近在咫尺。
她曾經不只一次的想與他這般相擁合一呵!夜的精靈一定知情,他們是怎樣在嘲笑她這個不懂矜持、不顧禮教的壞女孩!
有一本小說裡頭的男主角說:壓抑與生俱來的情慾,將只剩半個自我,是殘缺,不完全的人。
哎!專門教壞小孩的理論,她不該學的,可,她又懦弱的管不住自己。
牆上的古董鍾很認真地敲起十二聲響時,谷予軒已沉沉睡去,再度醒來時,陸昊除了留一張叫她別到處亂跑,乖乖等他回來的字條外,已不知去向。
有過肌膚之親不代表她就有權利過問他的行蹤,何況是她主動投懷送抱的。但多麼甜蜜的滋味!憶起今早體驗的歡愉,她依然有著難言的激越。
站在鏡子前面的她,宛如在一夕之間變得格外妖嬈嫵媚。
叮叮叮叮!
四點了?!
真是糊塗,媽還在醫院呢,她怎麼可以睡得那樣安穩,並且還在這兒顧影自憐。
火速趕回醫院時,谷予安請來的日間看護告訴谷予軒,崔慈心叨唸了好久,吵著要見她,好不容易才又睡去。
示意看護可以先行離去,她沉靜的守在母親身旁,覺得媽媽好似又比昨天老了許多。
“媽,媽。”輕喚了兩聲,沒有任何反應,她吁了一口氣,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晚餐的時間到了,媽媽仍沒有醒來的跡象,雙唇、雙眸緊閉的她,讓她實在很難適應。
懷想這十九年來,她們母女間總是狂風驟雨,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過。
打了一通電話到陸昊公司,本想告訴他她今晚想留下來陪媽媽,誰知他根本不在。回到病房內,她呆呆望著母親,腦袋不自覺的胡思亂想。
阿姨說她媽媽當年是學校裡的校花,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嫁給爸爸時,曾經遭到家人的激烈反對,結果卻……
她從來不相信命,媽媽的一切是命是運?還是咎由自取?她並不想追究,只是難以置信,為何一個女人結了婚之後,會有如此驚人的改變?
如果將來有一天,她也結婚生了孩子,也成天疑神疑鬼,成了罵街的潑婦和黃臉婆,那豈不是……嗄!莫名的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真是的。
不要,至少十年之內她絕對不要踏上紅毯。
安安說她要結婚了,不管媽媽答不答應,她都要嫁給李永年,帥!她總算掙出囚籠了,她百分之兩百支援她,因為安安不同於媽媽,她是美與善的化身,就算活到七老八十,兒女成群,也沒有變成一級潑婦的危險。
爸爸這回也一改往常,不再像以前為求家庭和諧什麼都聽媽媽的,追求愛情追求到連整個公司都賠掉,他好像也並不在意,開開心心的忙著幫安安籌辦婚禮。
大家一致認為,最好在媽媽沒出院前就把婚事辦妥,以免節外生枝。
可憐的媽媽!一向和母親水火不容的谷予軒不自覺的同情起她來。
好幾次她都衝動的想搖醒她,告訴她這件天大的喜事,但,每次都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