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之後,小二爺與地兒遣散了所有的人,去了櫃檯處。
我則帶著紅傑一起回到了方才喝酒的那張桌子,開啟桌上的一瓶綠茶,仰著脖子幾乎灌下了大半瓶之後,嘴巴里面那種乾燥發澀的味道才有了緩解。
劇烈動作和狂暴的情緒過後,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昏昏沉沉有些放防空的狀態中,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說。
周圍那些紅男綠女們的笑聲,那些轟鳴不已的音樂,都彷佛在另一個世界。離我如此近,卻又那麼遠。
坐在那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紅傑幾人閒聊著,地兒突然走了過來,先敬了紅傑幾人一杯酒之後,附在我的耳邊說道:
“胡欽,這兩個傢伙,怎麼搞類?”
順著地兒手指的方向,我抬頭望過去,簡傑和小黑兩個人就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吧檯旁。看到我在望向他們之後,兩個人都下意識一動,好像準備要走過來,隨即對望了一眼,卻又停在了原地。
在他們旁邊,有著幾個很年輕的人們,正在滿臉歡笑的杯來盞往。在這樣的襯托之下,兩人佝僂著身子,原本就顯得小心翼翼,非常沮喪地表情就更加讓人覺得淒涼。
怎麼處置他們?
這個棘手的問題讓我在劇烈情緒衝擊之後有些放空的腦袋更加渾渾噩噩,一種發自內心的疲累湧了上來。
那一刻,對於眼前所要去面對的這一切,我第一次很真實地感到了一種徹底的索然無味與身心疲累。
我只想好好的躺在家裡那張又大又軟的大床上,蓋上被子,連澡都不洗,什麼都不去管,睡它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今朝何夕,且付東流。
收回了看向簡傑小黑的目光,我在心底嘆出了一口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嘆息,對地兒說道:
“我而今有些吃虧(土話:累,不舒服),明天再說吧。莫把這兩人這個鬼樣子擺在我面前,看得我討嫌。”
看著地兒一邊給簡傑他們說著什麼,一邊領著兩人走了開去。我陪紅傑喝了最後一杯酒,告罪一聲。
拿上隨身包和車鑰匙,轉身出了大門。
我本以為那天回到家後,會好好的睡上一覺,直到天明。
可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我卻怎麼也睡不著,無數的念頭都像是冤魂一樣地糾纏著我,揮之不去。
有些日子沒有去看胡瑋了。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我們這些在外面的人都覺得整個世界像是蒸籠一樣,熱得受不了。他一個人呆在幾尺見方,蚊蟲滋生,沒有空調的號子裡,那種日子不用想都知道會是何等艱難。
是該抽個空去看看他了,看看他過得好不好,需要些什麼。
險兒而今怎麼樣呢?也有段日子沒有來電話了。前一段時間說,他那個朋友出了點事,依他的性格,一定會幫朋友辦的妥妥當當,只是不曉得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廖光惠答應找人幫忙,險兒開槍也沒有打死人,應該不會太久了。早點回來吧,這些日子裡太多的事發生,都讓我感到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今天這樣打了班長,不曉得他還有沒有種找我報仇?如果光是他來的話,倒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方才連著歸丸子也一路搞了,他會是什麼意思?開始他看我的那種眼神確實是膽怯了、心虛了,但他畢竟不比班長,他是大哥。何況還有那個子軍,會不會也出面辦我?
哎!該到我死躲也躲不掉,不該我死,誰也動不了。要辦就來辦吧,也不是第一次了,最多要死卵朝天就是。
再說了,報仇更好,我本來就是想要把事鬧大。
無論是在想上面哪一個問題的時候,最終都會牽扯到一個問題,也是真正折磨我,讓我左右為難的問題。
日期:2009…07…21 09:52:17
七十五
胡瑋要是知道簡傑、小黑的這個事了,不曉得他會怎麼說,畢竟是和他一路玩得兄弟。
險兒呢?他在幫小黑打了羊鬍子之後,小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一直跟前跟後,喊他一聲大哥。
他要是曉得了,只怕小黑不死也要脫層皮。
還有,她呢?
算了,不想她了。
班長和歸丸子,他們是怎麼和簡傑小黑掛上的。
他們兩個明明知道我專門規定了不許場子裡買東西,為什麼他們還敢私自放班長他們進來。
錢啊,越長大越發現這個東西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