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心露朝她翻了翻眼睛。又說:“糟糕,你瘦飛飛的,我拿什麼衣服給你換。”
蘇玲玲想了想說:“今天不換了,明天借錢給我去買幾套時尚的,現在搞時裝,不能象在報社那樣穿衣隨便。”
“那你去洗澡吧。”忽又問:“要不要打電話跟元辰說一聲?”
“你是不是想喊他來接我回去?其實,我只在你這裡借住幾天。”
“你不要誤會。我巴不得你天天在這裡陪我。”
蘇玲玲洗完澡出來,看到心露歪躺在沙發上,一手夾煙,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茶几上放著喝得還剩一口的酒杯。
蘇玲玲在她旁邊的沙發上也躺了下來:“你現在菸酒都沾了,像個浪蕩女人。”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說是有一個人特希望長壽,去問醫生養生秘訣。醫生問:你平常愛喝酒嘛?那人說:不喝。醫生問:你抽菸麼?那人說:不抽。醫生問:喜歡*嗎?那人說:沒興趣。醫生問:那你活得再長等於不活。我可不想做那個傻瓜!”心露的臉在薄薄的煙霧中,看不出真切的感情,只聽到平淡的聲音從煙霧中傳出。
“心露……”蘇玲玲不知說什麼好。
“這就是離婚女人的日子,寂寞而無聊。你若離婚也會如此。”
“我不會像你的。”
“當初想結婚時,你說不會像我的,結果還是像了我。現在想離婚時,你還是說不會像我,結果你肯定還會像我。你逃不脫我的心路歷程。”
蘇玲玲想了想苦笑起來,問道:
“心露,*家雖然在縣城,但距這兒也就一個鐘頭路程,為什麼不經常回孃家去走走?”
心露按滅菸頭,惱喪地說:“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回家哪,有安身之地,父母老了,弟弟娶了媳婦,生了孩子,誰容得下一個離過婚的姑子。”將最後一口酒喝完後又說,“女性的天空永遠是低垂的,社會留給離婚女人的路更窄。”
蘇玲玲不語,心露又說:
“其實,寂寞與離婚也沒多大關係。沒離婚時,我和他睡在一張床上,除了*,很少言語交流。如雷似的打鼾聲把我想跟他傾訴的苦悶、傷痛、憂心、煩惱都打了回來。我傷心地想:現在我死了,他都不會知道。我跟他哭我的孤獨,他嫌煩。我跟他鬧,他情緒反反地揍我。
有一次,半夜到郊區採訪,我很害怕,希望他能送我一下。可他根本不顧我的安危裝睡,我把他推醒了,他涮了我一個耳光,一直痛到今天。所以現在的寂寞和那時的寂寞相比,也壞不到哪兒去。何況,還沒人來揍我。”
蘇玲玲伸手拉著心露的手作無言的安慰。
心露對她一笑:
“我自己離了婚,但我不輕易勸人離婚。尤其像你這種有愛情基礎,有孩子的婚姻還是不離為好。婚姻是點金棒,使愛情發生質的改變。愛情的幸福與否是一種純個人化的私有感情,無論是飄然欲仙,還是萬劫不復,都不過是冷暖自知,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而婚姻則完全改變了私有性質。
橫在很多夫妻之間的不光是一紙憑證,還有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在男女相互取悅時,她(他)被帶到了這個世界,享受陽光雨露。可如果一旦婚姻這個屋頂倒塌,便會給這個生命帶來無休止的災難。”
蘇玲玲聽了心寒寒的,問:“你說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辦?”
“你現在可以讓元辰出來一起住,減少摩擦。”
“那米豔肯定會弔死在我們門口。”
“元辰是不會輕易放棄你的。你拿準這一點,要挾他讓米豔今後不能隨意罵你、整你。”
心露站起來,拿了兩個杯子,統統倒滿,說:
“喝吧,有助睡眠。”
蘇玲玲坐了起來猶猶豫豫地接過了。心露看著她的樣子又說:
“這是甜酒,不會害你。再說,你現在身無分文,害命謀不到財不值得。”
蘇玲玲笑了起來。
心露關了燈,兩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對喝著。路燈的光照過來,讓玻璃杯和酒閃爍著神秘、怪誕的光亮。
歌聲轉人《孤獨的人》,女歌手聲音傷感接近哭泣:
孤獨的人在雨中沒人撐開一方天,
手中的花傘也不知該去為誰張開。
孤獨的人身上沒有毛衣圖案,
即使有雙纖纖巧手也不知為誰編織溫暖。
孤獨的人在情人節總得不到驚喜,
路過報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