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害她哭笑不得。
“耶,你不是楚老師嗎?怎麼你也來看展覽,能不能順便幫我簽名?”
兩個“順便”,都不是出自她心所願。她好歹也算半個公眾人物,如今卻當場出糗,她乾脆去撞牆算了。
“我們的合作計劃暫停,我和你沒完!”匆匆接過遞上來的小冊子簽上名,楚謹言撂下這句話後即轉身離開現場,連讓魏汗青展現男性氣魄的機會也不給。
“暫停就暫停,我還巴不得咧。”他對著她的背影暗自做了一個鬼臉,也跟著離開現場。
兩人好不容易才出現的短暫和解……唉,看樣子又泡湯了。
下過雨的臺北,微涼的午後。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雷雨,消去了不少暑氣,待在屋子裡頭的兩人,心情卻相反的更差。
紅色的磚塊,依然圍住楚和魏這兩戶人家。不同的是,它們的主人不似周遭的圍牆來得和諧,成天想著要如何扳倒對方。
“可惡!”
這大概是他們這兩家使用最頻繁的字眼,成天下是男的罵,就是女的罵,這會兒輪到女方使用這兩個字。
而會使用這個字眼的,當然是楚謹言。其他兩個姐妹早就被男方收編去了,哪還記得罵他們?但是她楚謹言有的是志氣,而且不畏懼把它大聲說出來,隔壁的老古董就是——“混、蛋、蛋、蛋蛋蛋……”
嗯,好多了,她滿意的微笑。雖然對於事實於事無補,但至少可以抒發心中的怨氣。
低頭瞥了一下腕間的手錶,楚謹言決定不再把心思集中在魏汗青身上。他雖可惡,但還不值得她花這麼多時間去想他,事實上,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她有什麼重要的事待做呢?這點保密,賣點小小關子,很快就有答案。
為了讓待會兒即將發生的事趨近完美,她趕忙自沙發起身,走到音響前面播放 CD片。
今天她挑選的片子,毫無例外又是她最喜愛的“杜蘭朵公主”,每回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愛聽這張片子,有助於平復心情。
高亢的歌聲經由喇叭傳出,透過空氣的傳遞飄至魏家的落地窗前。芳菲菲其彌章,在這沁涼的午後,更顯得芳香瀰漫。
淡淡的花香,追隨音樂的震盪起伏,竄入魏汗青的鼻子裡面。桂花開了,花瓣像雪一般的墜落,流星點點,似醒似醉,又似小蝶一樣的飛舞,勾引魏汗青的視線。
也許,勾引他視線的,不是院子裡的桂花,而是一牆之隔的人兒。
木然地站在落地窗前,凝視幾十公尺外的窈窕身影,魏汗青手中的白毛巾似乎也在這一刻凍結了,隨著他倏然停止的動作凝住不動。
他的頭髮依然在滴水,滴在他純白的浴袍上。他才剛洗完澡,把身體徹底洗滌了一遍,卻依然衝不掉心頭的人影。
今天她穿著一套黑色的細肩帶連身洋裝,領口很低,呈方字形,剪裁有如西方十八世紀流行的馬甲,將她美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魏汗青就這麼呆呆站立,凝望楚謹言迷人的身影。他知道他現在的舉動就像是一個偷窺狂,是不可取的行為,卻仍然忍不住好奇。
她在為誰準備香檳?她這一身打扮又是為誰?是上個禮拜那個梳著飛機頭的可笑小開?還是前天晚上送她回家的知名導演?她的生活中似乎從不缺男人,即使她尖酸刻薄,即使她言語犀利,男人還是受她吸引,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可笑,非常可笑。
這若換作是平常,他一定大聲嘲笑那些受她吸引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卻只想知道誰是她等待的物件。
兩分鐘後,答案揭曉。
出現在她家門口前的,既下是梳著飛機頭的小開,也不是最近才獲獎的新銳導演,而是她現任的男朋友;一個據說有上億身價的電子新貴。
在女人的眼裡,血統純正,氣質高雅的純種狗,永遠比全身印滿了符號的混種狗來得強好幾倍。
他不禁想起她書裡面最重要的論述,男人不單以他擁有的財產為衡量的基準,血統和出身也很重要,現在正在按門鈴的小子,毫無疑問即是系出名門。
在這瞬間,他覺得很可笑,胸口卻又忍不住湧上一股酸意。既想大聲嘲笑她勢利,又恨不得身上印著made in Italy地百般矛盾。
他知道自己應該走,應該轉身。然而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卻阻礙了他的腳步,將他釘在原地,窺探隔壁的動靜。
他家三面都是落地窗,因此能清楚看見楚家的大廳。而楚謹言也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