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餘悸地說,其實那事自己也有份。不過那哥們已經跑路了。否則的話,他老扁真算栽倒在那輛價值只有一兩千塊的破舊摩托車上。
“你們肯定想象不到,一個貨真價實的T 大外語系高材生,在遭受封建勢力的殘渣餘孽迫害後,會淪落到現在的這個地步吧?唉,真是替T 大丟臉。再不行的話,我就準備真正的落草為寇,找個山頭去當山賊啦。媽的,梁山創始人王倫不也是個落第的秀才嗎?”
過去在T 大,老扁以泡校花、班花而著稱。以他其貌不揚的模樣,卻總是瀕瀕得手。我們那時常常怒罵那些校園美女們,嘲笑她們總是有眼無珠,要不然就是大腦有水有霧,小腦缺鈣缺氧。記得有回半夜三更的,學校保安隊在女生宿舍樓底抓住他,他正站在女生宿舍樓窗戶下面,大聲叫喊著兩三個女生的名字。和現在一樣,也是問女生借錢的。因為在請某個女生喝酒的時候,那個女生的酒量卻超過了老扁的結帳能力。最後他只好把那個女生押在酒館,自己翻牆跑回來,問這些女生借錢。
連誰都沒想到:就是老扁身後跟了那麼一大群保安,四鄰五舍的男女學生,也似乎都被吵醒了的情況下,居然真有兩個睡眼惺忪的美女,開窗扔給了他兩筆錢款。事後這個故事成為一段佳話,在T 大被一些好事的同學們傳弄得紛紛揚揚。
當年讀書時,老扁曾經親口向我傳授經驗,說那些事其實根本就沒什麼所謂的竅門和秘訣。他說美女怕纏。你只要臉皮夠厚,不要畏懼失敗,把握住恰當的時機就可以了。因為一本外國權威心理書這樣說過:任何一個女人,不管有多聖潔,每天都會有一個五到十分鐘的時間缺口。這個缺口裡,她們可以和任何男人,包括瘸子麻子瞎子跛子們上床。按照當年我們讀書時,街面上流氓地痞們泡妞的傳統說法,老扁也稱這種事為叉“螃蟹”。
我們沒去看望他之前,他總是打電話或者寫信給我和江洪。問:最近你們倆的“螃蟹”叉得怎樣?還一度把“叉螃蟹”寫成是“插胖須”。我想,他可能是故意的。而現在他又告訴我們,說現在自己只叉有錢或者是能掙錢的“螃蟹”,沒錢的他一律不叉。
老扁叉“螃蟹”就是以下幾個步驟:1,他先給“螃蟹”們看自己的大學文憑,要不然,那些每天都收入不菲的坐檯小姐們,還真不相信他是個名牌大學生。2,一領到工資,他就把錢全部投入她們的口袋,並解釋說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事實上,他把她們當成了一家家隨時可以提款的私人銀行,而她們還要付給他利息。3,就是給“螃蟹”們看他曾擁有過的校花級情人的照片或者情書。再向她們講述起自己大學生活,那些遺憾或者憂傷的往事,常常把這些文化不高的小姐們感動得聲淚俱下。他說,其實所有女人的善良都是天生的,她們常常喪失原則的同情弱小者。
其中有封信被展覽的次數最多,因為某朵校花,在信中詳細描述了自己被老扁拋棄後的幽怨情緒。並將他斥責為愛情的劊子手。但信的結尾處,卻又有許多因不捨而落下的口紅印痕。“每次我拿這樣的信給她們看,基本上可以證明我已是一個合格而成熟的男人。經歷已經比大海還深,可以隨時應付任何一場瘋狂的兩性風暴。”
老扁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向我們敘述完他畢業後的光輝戰績。之後,又決定到馬路上去叉一回“螃蟹”,以便向遠道而來的我和江洪露一手。他還洋洋自得地說:“兄弟,這叫‘馬路釣魚’,難度很大,非高手不為。”
表演的過程裡,老扁不時像熟人一樣,和陌生的女人打著招呼,在行人密集的地方,還試圖去拉她們的手。一邊煞有介事地“釣魚”,還一邊向我和江洪倆傳經:“只要她們開口,那就有戲。”尋找獵物時,他的兩隻眼睛,像極了鬼子進村時拿的探雷器一樣,不停地環視著四周的動靜。
可所有的女人,卻像是躲避瘟神一樣的躲著他。有個別眼力和記憶力都不好的,還當真以為自己碰上了什麼熟人。但只要老扁一開口,說要請她們吃飯或者看電影時,她們又紛紛迅速地逃離現場。就那樣忙活了很久,他也沒有得手。
中場休息時,江洪嘀咕起來,說,師父,看來今天的麥田要顆粒無收了?老扁鐵青著臉,眼神依舊在人海里四處遊移。沒有回答弟子的提問。我笑著說:“要是你老師不怕疼痛,像古代的那些賊配軍們一樣,在臉上烙上‘T 大高材生’的話,或許會有麥子自動進入他的糧倉。”老扁一邊擦去鼻尖上冒出來的幾粒虛汗,一邊怏怏地說:“媽的!最好刺上‘我有一百萬’這幾個大字!這年頭,大學生值個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