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遞交了一紙辭呈。之後,在夏羽和江洪陪同下,替父母掃墓,立碑。金秋十月,江洪果然和夏羽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婚禮。夏羽跟江洪結婚的前夜,還特地給我打了個電話,非常誠懇地問了我一句,說,你和小妖,真的就這樣算了?我苦笑一聲,說,就這樣算了。
不這樣算了,我還能這樣?儘管那段時間裡,與江洪散夥後,我投進股市裡的錢已經扶搖直上。當我覺得,自己已經具備了和小妖的導演男友一比高下的勇氣時,她卻臨時拿下了那個第五代導演。隨之上場的,是個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謝頂老總,港籍華人。
據她表姐夏羽說,那個謝頂港商所有私人帳戶上的數字,加在一起的話,可能比之表妹趙小妖的身高還長。當我獲悉這個訊息時,不禁顯得心灰意冷。雖然港商的頂已經謝了,但比之陳佩斯,總可以穩操勝券吧?看來,像我這樣,只能在股市裡三五萬扒點小錢的角色,很可能是他打麻將時,故意輸給政府官員們的一兩個零頭。
夏羽說小妖已經正式投身演藝事業。現在的藝人,前期的包裝是免不了的。這方面,可能也只有該商人才可以幫她。據說最近的小妖在苦練粵語,她的初步計劃是進軍香港影視娛樂圈。目前,正拜在一個著名的緋聞女星門下,不知道她到底想練什麼功。她還揚言,不管拍四級三級兩級還是沒有級,總而言之,是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登臺亮相的機會。
夏羽弄來的情報,使得我肝火旺盛。好在她又特地帶來一張小報。那張小報上配發了小妖與那個謝頂商人的親密合影。一個署名為“叼德一”的小記者這樣寫道:我市選美入圍小姐趙小妖,於昨日下午五點,在市文化局大禮堂,就今後正式投身演藝事業,召開了一場新聞釋出會。會間,與某某房地產商人密斯特某某發表聯合宣言。據可靠訊息,該商人系港籍華人。以往一貫喜歡扶植港埠新星,金屋藏嬌。很可能是因為最近手頭拮据,不得已,才將目光投向大陸市場。
記者叼德一的話,讓我解氣:他變著花樣,說那個港商看上小妖,是因為她便宜。當天下午,我就打電話給江洪,讓他到商場替我準備兩條中華和幾套俞兆林內衣,火速送往報社。並一再囑咐:一定要當面交給一個名叫叼德一的記者。畢竟他的報道暖了我的心,所以趕在冬季的嚴寒來臨之前,我應該暖暖他的身。我這人沒其他什麼優點,就記得做人應該知恩圖報。
另外,小妖的新男友,也讓我聯想翩翩。我想,當她躺在那個謝頂港商的床上,說不準會和我以前躺在美籍富婆姜倩倩的床上一樣,噁心後悔都來不及。她一定和我一樣,也是緊閉著眼睛,把那豬頭謝頂的港商,想象成我的英俊模樣吧?我以前不也那樣幹過嗎?不過那滋味的確不大好受。看來,整個過程中,也只有“理想”這兩個字,讓小妖犧牲的還算是物有所值。
那個財大氣粗的港商,徹底摧毀了我對小妖的所有幻想。拿夏羽也替我鳴不平的話來說,就是“你看得起她是她的悲哀,恥辱。她看不起你是你的福氣,光榮。”但夏羽根本不知道:此後,我每天都像換襪子、穿衣服那麼勤快地更換著女人。失望與瘋狂,開始像兩種潮水一樣向我襲來。
我要玩得直至徹底忘記趙小妖這個名字為止。期間,我還自以為是地向江洪這樣顯耀,說,我這輩子,在女人的數量方面可能已經足夠了。估計這數量,你我老爸們幾十輩子也攆不上我啦。“死了我都不遺憾!不死就繼續努力。我要挑戰一種自我的極限。”
終於,在和號稱本市報界一枝花的中年女記者馬穎急流逢險灘,烈火燃乾柴般的激戰後,僅僅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就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問題隨之而來。透過電話,我把那個問題直接告訴江洪時,他還不相信會有這麼快。放下話筒,我自己也不相信,原來,所謂的性病就這麼簡單?像女人懷孕一樣,真的是說有就有了?
第二天,江洪戴了個大口罩,陪我去專家門診治療。可是門診室裡的病人顯得特別多。我坐在門外等了很久,還是沒什麼具體的動靜。江洪不耐煩地朝裡面嚷嚷,說,醫生,我朋友可能是晚期梅毒!那個小眼鏡已經掛在鼻尖上的性病專家笑了起來,說:“那你朋友很光榮嘛。”
驗過血與尿之後,我被劉專家告知:是淋病,不是梅毒,因此不會致死。但淋病也算是眾多性病內的一種,因此必須防微杜漸,以免病毒因子繼續擴散。這個結果使得我如釋重負,便一把拉掉江洪的口罩,怒罵道:即使我得的就是梅毒,你他媽也不可以如此看不起人嘛,全社會的人都像你這樣,把性病當洪水猛獸的話,那世界還能處處都充滿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