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淺,還真枉費她兩頰間那深深的酒窩。
她搖搖頭,向他交待:“沒有呢,我都跟阿如在家裡,前幾天才出門,只去了銅鑼灣。”
原本她與媽媽說好是年廿八回來,鑑於安如過分失常,她無法忍受,所以提前了兩天離開。那日安如從酒店裡回去,狀況比過往更瘋癲。默默地看著安如像定時炸彈一樣,她就覺得心驚。看到安如這副樣子,偶爾她又會想起那日楊耀陽說過的話。其實一段感情下來,又怎能完美無瑕呢?他的那番話把她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每次想起她的心也堵得難受。
那幾天她過得挺壓抑的,一個人無所事事,她又不能跟安如說,畢竟安如的狀況比她的還要糟糕。於是她只能獨自去外面走走,在商場給每個人都買了新年禮物。回去的時候,甚至在書店裡買了
三個版本的《設計原理》,以防不時之需。
施浩晨看著女兒失神,不由得感慨。這就是他的女兒,以前她有心事的時候,她會毫不保留地告訴他,若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第一個就會找他哭訴。現在,她確確實實長大了,世界裡不只有他一個依賴,或許日後她傷心流淚的時候,會找到另一個肩膀為她支撐,今後的幸福或者會交付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而這一切,他無法涉足。
車子拐進了通往她家宅子的私家小道,施浩晨才想起一件事,隨後便對她說:“我們今年在G市過年,你爺爺上兩天過來了。”
“呀?好啊。”施晴有點出奇。往年的春節,他們基本上會一同飛往南半球,與身在悉尼的爺爺共渡佳節。他的爺爺多年以前便定居於悉尼,他的父親多次想接他回G市同住,也被他婉拒。他的妻子早逝,而後雖沒有再娶,身邊卻伴著一位相識多年的異性老朋友。或者人上了年紀,便不再在乎這些虛名,他們一直都沒有結婚。
回到家裡,她便瞧見媽媽跟爺爺在客廳裡聊天。施晴將近半年沒有見過爺爺,一時間也甚是激動。
施澤文看到施晴,倒是高興得很,揮揮手招她坐到自己身邊。
“爺爺,您今年怎麼捨得過來呀?”施晴依在他的肩在撒嬌,一如往常。
“這還不是為了你嗎,我的孫女都要辦喜事了,我還能不來嗎?”施澤文已經上了年紀,聲音不及往常的洪亮,但施晴沒有察覺,只留意到他的話,不由得羞紅了臉,嘟起嘴說:“爺爺,您笑話我!”
“誰說的?”他難得如此眉開眼笑。
“你爺爺聽見你的婚事要定下來以後,馬上就要過來了。若是你選的人不夠合爺爺的心意,那便麻煩大了。”安凝木道。
“那我聽爺爺的話。”施晴笑眯眯地說。
“又不是沒有見過,哪用得著這般謹慎?小晴喜歡就好,我就是來瞧瞧而已。”
施晴看著爺爺眉宇間的皺眉也因高興而抖動時,她不自覺也露出微笑,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清。
春節那幾天,氣溫又再度下降,施晴基本不隨父母到外拜年,每天都窩在家裡睡懶覺。唯一與外界溝通的方式,不過是通通電話,而且,物件也只有一個。
自從香港回來,她就一直沒有與慕景韜見過面。她想他在年底也會很忙,除了晚上跟他通電話,她
就不怎麼找他。直到春節過後好些天,慕家一家子來到她家拜年,他們才得以見面。
那日施晴難得早起,他們來的時候,也是她去開的門。開門以後,她首先就發現凌綺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她有點嬌澀,低著頭向他們問好,便將他們迎進了家門。
慕景韜自然走在父母的身後,施晴把大門關上以後,轉過身發現他停在原地等她。
他的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肩,低頭跟她說:“新年快樂。”
這句話他們在電話裡面已經說過,那時她剛陪家人守完歲,才想起自己忘記了給他打電話了。她的手機一直落在了房間,她回去看的時候,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她忙把電話撥回去。
十二點的鐘聲剛過,鞭炮聲便此起彼伏。他家沒有大肆放鞭炮煙花的習慣,加上她爺爺的時差還未能調整過來,故他們守歲結束後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電話很快被接通,她邊說話便把窗戶關上,把那些喧鬧聲阻隔在外頭。或許是氣氛太美好,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其實施晴很喜歡過春節,一年之初,總是會心懷最美好的祝願以展望未來的時光。今年她的身份有些許變化,她將會懷著兩個人的期許,迎接這新的一年。
最後,還是他先開的口,“小晴,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