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話。
我有些狐疑地看著他,他現在的模樣,很像一頭下午三四點鐘動物園裡沒有餵食的獅子。
一臉的鬱悶。
我有些怯怯地問:“唐、唐少麟,你沒事吧?”
他抓了抓頭髮,長長出了一口氣:“你還不知道嗎,分數下來了。”
啊?頭頂有烏鴉齊齊飛過,我惴惴不安地盯著他,他一臉憂戚。
我落榜了——這是我唯一的想法。完了完了,我愧對江東父老了。
突然,一張放大的毫無表情的臉顯現在我眼前,緊接著,他大叫一聲:“恭喜你,你考上了!”
我呆住。
他若有所思地還似乎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著我:“嘖嘖嘖,沒想到,你居然也能考得上,還跟我一個學校。”
我姑且把這句話當成另類的祝賀吧。心情好,沒辦法。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還是很緊張地問:“沙沙呢?”
“就知道關心你的好朋友。”他白了我一眼,“她也考上了。”
我大舒一口氣,抬頭笑逐顏開:“唐少麟,”這是我第一次誠摯地叫他,“謝謝你給我補課,謝謝你的葵花寶典。”我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他眼裡帶著一絲笑意,盯著我,鼻子裡卻哼了一聲:“就這麼一句話?”
“那你想要什麼感謝咧?”嗯,一頓兩頓飯什麼的都OK啦。
跟了我快十年的那個大大的小豬儲蓄罐,也該是時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輕觸我逐漸長長的頭髮,“等我想好再告訴你,先欠著這筆賬。”騎上機車,轉瞬間無影無蹤。
嘿嘿嘿,還有人欠我的賬呢。頓時心情更加好。
我們的高考成績下來後,沙沙的老爸老媽果然如她所願地為她開了個隆重的畢業謝宴。
為了世侄女的快樂,夏言的父母慷慨捐出家裡的超大客廳。
我直覺不太想去,不知道為什麼。
沙沙的聲音響徹雲霄:“什麼?林汐,你給我再說一遍?”大有一種“你有種就再說一次試試”的意味。我下意識地把話筒拿遠點:“呃,我那天也許有事情。”
獅子吼再次出現:“不管什麼事,給我統統推掉。”
我試圖堅持:“沙沙,你聽我說,我是真的有事……”
電話那頭帶上了哭腔:“我還以為我是你十多年來最要好的朋友呢,誰知道你一點都沒把我放在眼睛裡,算了……”很悽慘很悽慘的苦兒流浪記活生生地在電話那頭上演。
我嘆口氣,跟她相處多年,誰不知道她演技一流,淚水要來就來啊。可要命的是,誰都知道我吃軟不吃硬啊。
她杜沙沙就是吃定我了。
“好吧。”我有氣無力地慢吞吞地說。
“還有,”電話那邊噼裡啪啦開始蹬鼻子上臉了,“不許穿你那101套T恤牛仔,打扮一下穿漂亮點,最好穿裙子,Bye。”飛快結束通話。
我緩緩倒下。
人很多。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大概杜伯父應酬比較多的關係,感覺大人比我們這些小孩要多。
沙沙只請了班上有限的幾個比較玩得來的同學,不過,她很有良心地請了一直像護雛老鳥一樣關心我們的班主任,我自然乖乖地先去請安問好。
唐少麒、唐少麟兄弟倆,還有秦子默他們自然也來了,夏言作為半個東道主,正在忙碌。
我眼光不自覺地飄了過去,有一道目光回應我,那是秦子默的,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只是瞥了我一眼。
我忙轉身,心頭掠過一個念頭:奇怪,他假期怎麼經常來,都不回家的嗎?還是因為……
我心裡一陣微澀,想起來應該先去跟杜伯父杜伯母打招呼。
“林汐,好久沒見了,爸媽還好吧?”杜伯父一如既往地拉著家常。他和我爸偶爾會有工作上的接觸。“還好還好。”我笑答。
“林汐啊,好久不見,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啊。”杜伯母還是那麼善解人意會說話,哄得我們這些小丫頭心花怒放。
“哪裡哪裡,沙沙才是大美女咧,多虧您的遺傳。”我不自覺看向遠處的沙沙:粉色的蓬蓬公主裙,化了淡淡的妝,微帶捲曲的長髮,明豔照人。
杜伯母笑得合不攏嘴,“她呀,原本我還以為她在國內考不上什麼好大學呢,都準備讓她出國讀大學去了;也不知怎麼回事,還給她考上了G大,我好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