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宿舍樓下,看著那盞熟悉的燈光,我看到向凡走了出來。
當時的他,已經留校讀研。
我只是看著他,定定地看著他。
他看了我半天,滿臉無奈。又過了半天,他嘆了口氣:“林汐,不要再等了。子默,已經去了加拿大,今天剛走。”他頓了一下,“子默他,不會再回來了。”
我恍若未聞,我依然定定地站著。
又過了半天,他一直看著我,那麼多天以來,他是第一次像以前那樣看我,帶著同情,還有著深深的無奈。
他開口了:“林汐,找個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又來到了那個竹林。鬱鬱蔥蔥的竹林,在我眼裡,卻比冬天那時候更加蕭索。
他輕輕扶著我,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
他淡淡開口了:“子默,可能跟你說過他家裡的事……”他轉身看我,“但是,子默,一定沒有跟你說過他的爸爸。”
我低著頭。
“子默的爸爸和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子默跟媽媽姓。他媽帶著他來到杭州,從初中起,我就跟他同學。”他彷彿在追憶著什麼,“在我印象中,子默,一直就是一個沉默的人。他剛轉學來那陣子,過得並不好,雖然老師和同學,特別是女生們都很欣賞他,但也經常有些男生找他的麻煩。當時他為了不讓他媽媽,還有姨父姨母擔心,從來不告訴他們,他也從不輕易跟別人說自己的事……”
“那些男生經常在路上攔住子默,合起夥來欺負他。有一陣子,子默的臉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但無論老師怎麼問他,他一律沉默以對。後來有一次,我剛巧碰上子默又被他們圍住,就上前去幫他,本來我們寡不敵眾,後來不知誰罵子默,說他是沒有爸爸的野種,他立刻就衝了上去,將那個人狠揍了一頓,把那些男生都嚇呆了,我從來沒看到他那麼失控過……”
“因為這件事,我跟他成了好朋友,這麼多年來,我大概有幸是子默唯一交心的朋友,”他看了我一眼,“直到他遇到了你。其實說實在的,我們暗地裡都有些奇怪,論相貌、論才藝、論……就很多東西而言,你都不是子默的上佳之選,只要他願意,他還有很多可選擇的餘地。”
“但是他實在是固執得無藥可救,一旦他認定的事就百折不回。而且我們都清楚地看到,在遇到你的那段日子裡,子默從沒那麼開心過。你善良,你開朗,你純真,你帶給子默無數的快樂。”他看著我,輕輕地說,“無論子默再怎麼優秀、再怎麼出色,他心底最深處,始終有個缺口,既無法彌補,也無從探測。後來子默有了你,他心底的空洞,才開始慢慢癒合。”
“因為,你用笑容,在他心底種下了陽光和溫暖。”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終於出現了一個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