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頭,將嘴唇湊近她赤紅的耳廓,以低啞又帶著誘惑的嗓音說:“咱們好好地來試一試,你不就知道了……”
廳堂上,羅力虎張開右手虎口,以拇指和食指搓著下巴,看著這裡擦擦、那裡撣撣裝忙的福伯,在他愈退愈遠之前出聲問道:“唉,我說福老伯,今兒個算是個大喜的日子吧?”
羅力虎涎著臉,試圖對福伯擠出充滿善意的笑——雖然那笑臉看起來比七月半的餓鬼還嚇人。
“的……的確是……是大喜……羅……羅壯士,有什麼不……不對嗎?”福伯迅速瞄了羅力虎一眼,又迅速地將眼光轉開。
福伯縱然知道羅力虎不會傷害他,但一望見他那隻黑漆漆的空眼眶,就是禁不住嘴鈍腳軟地打起哆嗦來。
“福老伯,你們院子裡有養雞是吧?”
羅力虎特意彎了眼的咧嘴笑,自顧自的認為他現下的模樣一定是慈眉善目,可比菩薩。
“是……是有養……”
福伯心頭一陣不祥,他或許已經知道了羅力虎的意圖,羅力虎八成是嘴饞了……
瞧羅力虎那山熊似的巨大身量,福伯暗忖:要填進多少食糧才不會讓他兇性大發的想生吃人肉?
“大喜的日子沒酒喝已經是掃他奶奶八輩子的興,再沒點油嘴的雞肉來填填肚子,豈不是太沒天理啦?嘿嘿……福老伯……你說是吧?”羅力虎抹抹嘴,開始想像起抓起整隻烤雞就啃的滋味。
“好……我這……這就去宰雞……”
再心疼那些好不容易養大、才剛會下蛋的兩隻母雞,也不能拿自個兒的老命開玩笑,只要啃的頸子不是他的,這獨眼虎想怎樣都成!
福伯邊暗驚,邊吞了口唾沫,緩緩往後踩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終至轉身拔腿就跑。
望著福伯飛也似的背影,羅力虎默默讚歎起一個老頭子身手竟還能這麼矯健,真是不簡單哪!
第八章
天色光了——
夏拙兒一手舉著梳篦、一手握著一束髮絲,坐在銅鏡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自己那頭烏亮的發。
一旁的梳洗水是曲承胤趁她熟睡時端進房的,他這小小的細心及體貼讓她心裡甜孜孜的。
她攤開手掌,低頭看著那束滑過她掌心的髮絲,想著昨夜裡曾和那束髮絲纏繞在一起的另一束黑髮,也想起昨兒夜裡所發生的一切……
當他伸手要取下她發上那朵紅花時,她羞,要他去熄了燭火。他不許,說是洞房紅燭不能減,以映他們往後日子的長久,也得以讓他瞧得清楚完完全全的她。
他看著她的目光是那麼地火熱,熱得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
那時,她在他瞳子裡所看見的自已是那麼的美,美得她自己都無法形容。
迷迷濛濛之間,她的唇舌嚐到了他好聞的氣味,她才知道他已吻上了她,雙手也正環抱著她。
也不曉得是因為她忘了喘氣,還是他環著她的雙臂愈收愈緊,以至於她開始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
然後,她便漸漸地由面板感覺到他指尖及手掌的熱度,由臉頰到下巴,由下巴到頸子,由頸子到肩頭,由肩頭到胸前、腋窩、背脊、腰際、後臀……周身無處不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熱度。
之後,他的唇替代了他的指……喔,不!誰也沒有替代誰,它們同時令她感到自已再也不像是她自己。
她第一次知道身體上的痠麻和酥癢感覺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而且是從每一塊骨頭、每一處關節一波一波地襲進每一條肌肉中,引得她不曉得是該嗤笑還是喊痛?
聽見自己發出類似嗚咽的呻吟聲時,她著實吃了一驚,那時她不停地在心中自問著,她是怎麼了?她是怎麼了?
可是她依舊控制不了自己,就算是緊咬著下唇,輕微的哼哼嗯嗯聲仍是悄悄地由她的唇齒間偷溜出去。
身子熱得跟泡在滾水裡一樣,卻又沒處躲,只是不斷的覺得熱、覺得躁……
滿天星星在頭頂、心上轉呀轉的,她奮力睜開了眼,瞧見的是他繃紅了也汗溼了的臉,而他的眼,呵!他的眼呀,緊緊地鎖著她的眼,那模樣像極了他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似的緊張。
該緊張的人應當是她才是哪!但當她見他喘著氣,一口比一口還來得喘,就又有些安下了心——
他還活得好好的哩!
他一直喃喃的對她說些什麼,她聽不仔細、也聽不分明,只曉得字字句句都釀甜了她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