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過獎了。”那人搖了搖頭“白長風也是沾了朝廷的光,要說當年我長歌坊還是個秦州的小門小派,幸得李將軍栽培,這才得以來到長安建坊收徒。”
石震笑了笑,飲了兩口“我福鏢門這兩年在通州也是一帆風順…大家都是託朝廷的福。不過…”他說著語聲轉低“這事不僅是沾了朝廷的光,也是沾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江湖大門大派的光。”
“不錯!”忽然另一言又響起,二人側目看去,一和尚披著紫金袈裟行了過來,此人白眉長臉,面生佛像,頗有富貴之態。
“原來是白馬寺的了空大師,失敬失敬!”白長風趕忙起身行了一禮,石震瞧到心中冷笑“這廝倒是會做人,否則也不會如此得到將軍府重用。”想罷,起身隨了一禮。
“阿彌陀佛,剛剛二位說的不錯。”了空沉眉正聲道“當年聖上登基,設天下大同之策,九州商道盡歸萬家,可江湖各大門派卻抗旨不尊,既不選武林盟主,也不奉旨止武,真是不識抬舉!”
“說的對!”石震拍桌朗聲笑道“便是這幫不識好歹的老舊門派,自持資質頗深,就敢和朝廷對著幹。”
白長風也點了點頭,沉言道“這才有了後來福州八卦門,雲州靈袖宮,通州獨劍嶺,蘇州龍牙寺山門被屠…還有司空派,金海幫,快刀門,五儀山被滅…就連幾百年的大派青山派也…”說罷嘆了口氣“算起來怕是有上萬條人命…”
了空聞言冷笑道“別說這些普通的門派,青山派幾百年的傳承又如何?不順應天命跟隨朝廷,便是死路一條。”
石震點了點頭“不錯,順應天命才是紅塵大道,古禪寺佛法精深,還不是得看著皇上面色行事?不過石某聽聞那不得道門的滅門之案也有些蹊蹺,恐怕…”
白長風趕忙擺了擺手,左右望了望“此間人多嘴雜,石老大不要言些無趣之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石震一愣,趕忙閉口,左右觀望片刻。
“青山派,不得道門都已不存,而古禪寺也僅是靠久禪苦苦支撐。不過。。。不過老衲聽聞幽谷尚存,卻是奇怪的緊…”了空搖了搖頭。
“怎麼說?”石震不解。
白長風解釋道“幽谷歷來都是接納每朝每代的權貴舊人,無論爭權奪利,戰事更迭,只要入了幽谷,便如進了空門,不再追究前生罪事。當年獨孤氏創下幽谷曾言,世間多一黃泉地,納去舊人不問世。”
了空點了點頭“聽聞隋朝罪人幾十年前大部入了幽谷,為何朝廷不去捉拿?”
白長風也是搖了搖頭“這…這幽谷的確是個特殊之地,聽聞前朝人入了谷,都不會再現世,也算放了他們一條生路。不過朝廷既然滅瞭如此多江湖門派,為何一個小小幽谷離長安如此近,卻能逃過一劫?”
一語置出,座上沉默片刻,這三人所領門派,皆是攀附朝廷而起的新勢力,他們聊著江湖舊事,心裡有些沒有著落之感。
白長風看了二人一眼,笑道“罷了,都是我提著舊事,敗了酒興!二位也不必在乎這小小幽谷,如今石老大的福鏢門,了空大師的白馬寺都隨了朝廷,哪個不是門徒過千,玉食錦衣,所行之事皆是朝廷下令,所踏之地都是皇旨鋪路?那幽谷便是個彈丸之地,論它作何?來!喝!”白長風一語說罷,三人對視一眼,心中瞭然,大笑幾聲,舉杯暢飲。
“是麼?青山派自以為是?幽谷也是個彈丸之地?”忽然不遠處傳來冷笑,“要不是朝廷昏庸無道,屠戮江湖舊派,你們這些鼠輩能有出頭之日?”
三人眉色一變,側目看去,只見一年輕男子背靠窗欄,提著酒壺,面色慵懶般打量著他們。
“臭小子,江湖之事,多嘴可是會丟命的。”白長風冷冷回道。
“阿彌陀佛,白坊主,這人不知聽了多少,不如…”說完了空眉色轉冷,殺意湧起。
“誒,不勞大師出手!”石震笑了笑,對那少年道“小子,你接我一杯酒,如若沒事,老子放你走。”
“呵!一杯?小爺從來都是論壺飲的,一杯可是太小氣。”慵懶少年打了個哈氣,嘲笑道。
“是麼?”石震此刻面色轉黑,心有不悅,“好大的口氣,先能喝的了這杯再說!接好了!”言罷右掌抬出,手腕一轉,勁力雖意而發,酒杯沉沉般向那少年飛去。
白長風和了空瞧見也是冷笑不語,“石老大的內功精進不少啊。”
只見那慵懶少年淡淡靠著窗欄,也不抬頭,只等酒杯至前,左手一託,木刀輕出,足尖點地而起,身形在空中翻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