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一大堆紙回家折。
手作物,果然是杜謹明的要害。他的要害,偏就是汪樹櫻的強項,果然是互補的關係喔,汪樹櫻一遍遍教他。
“要這樣——不對,從這邊折過來,橡皮筋要這樣綁——”汪樹櫻像教小朋友講了一次又一次。
杜謹明笨拙地學著,只要跟手工扯上關係的,汪樹櫻就很厲害。他們沒忌諱,房裡很快擺滿摺好的一朵一朵的紙蓮花,一落一落地開在鋪上布巾的地毯上。
他們折累了,靠在一起,看著紙蓮花山,一座一座的。
汪樹櫻說:“我們親手摺這麼多,姑姑應該可以當神仙了。”
“好像是喔。”杜謹明微笑。
汪樹櫻打量他,看他眼眶又紅了。唉,有時半夜,他也會默默哭泣,他很捨不得姑姑吧?又想到姑姑說的關於他被綁架的那些可怕的事,好心疼他。汪樹櫻把垂在他額前的發順好。
他看向汪樹櫻。“幹麼一直看我,太帥了?”
“嗟!臭美。喂——有沒有很感激我?”
“感激什麼?”
“喂,要不是我陪你,現在就是你一個人孤伶伶的邊哭邊折蓮花喔,而且你一定會折得亂七八糟,搞不好一整天都折不到三朵,好可憐噢。”
“是啊。”他點點頭,拍拍她的背。很感謝樹櫻陪他,大過年的做這種事,別人會覺得不吉利吧,但她無所謂。他心裡很感動的,不過他又故意強調一句:“其實你不跟我在一起日子也挺無聊的。”
“我一個人好得很咧。”
“好什麼,真那麼好就不會賴在我這裡。”
“厚,非要贏我就對了,讓我得意一下會怎樣?”汪樹櫻癟嘴,不看他了。
杜謹明看汪樹櫻鼓著腮幫子不吭聲,糟糕,惹她生氣了。
汪樹櫻很嘔,一連五天,她擔心杜謹明一個人面對傷痛,她家也不回,私事擺下,自己關店的痛擺一旁,把心思全放在照料他,當然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但他連言語上讓她高興一下都不肯,他是絕不吃虧就對了。
汪樹櫻想著爸媽一直打電話來,催她返家過年,對照杜謹明傲慢的態度,不禁心酸——
汪樹櫻,你真可以不顧自己的心情,只為這男人活?只是繞著他打轉?
是啊,也對,也對。他背景好,條件優,杜謹明想要什麼女人會沒有,他當然有條件不把她當回事。
“真的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對。不是我小心眼,也不是要邀功什麼的,但是杜謹明,喂,做人不可以這樣的,要懂得感激,就算撒個小謊,讓我得意一下會怎樣?又不困難,還是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才這麼跩?!”
“真的生氣了。”他呵呵笑。
是挺生氣的。汪樹櫻想著,雖然答應姑姑會包容他、體諒他、對他好,可是他老要佔上風,這關係太不平衡,難道永遠看他這樣得意洋洋?她也有自尊的。幹麼面子都做給他?想到自己多麼用心對他好、為他想、寵著他,結果他只顧著自己得意,心酸哪,委屈哪,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悲哀。
“不跟你說了——”汪樹櫻推開他。“離我遠一點。”她跑去按下音響,熟悉的歌曲,玩具鋼琴的清脆叮噹聲響起,是《No Surprises》。“你有買他的專輯?”
“我聽你放過,很好聽。”杜謹明站起來。“好吧,讓你得意你就高興了?我想想啊——”他走到書桌,拉開抽屜,拿出卡其色活頁本子,交給她,眼裡盡是笑意。
“喏,讓你徹底得意。”
汪樹櫻翻開。“你也開始寫這個嗎?跟我一樣?”
她看見他也弄了夢想頁,寫著他的夢想。他寫著希望打好圍巾,樹櫻原諒他。還希望姑姑身體康復,恢復健康。他還把圍巾拍了照,貼在上頭。看到這個,汪樹櫻才明白,那時她憤而離開,他拚了命的學編織、打圍巾,是真的很怕失去她。那時高傲的說著3C產品如何便利的男人,嘲笑她書寫夢想的幼稚行為,現在,卻因為她也買了這種本子,寫了這樣的東西。
汪樹櫻低頭,撫著字跡,笑了。
杜謹明揉揉她的頭。“幹麼低頭啊?”
汪樹櫻轉頭,瞪他。“如果我們沒有和好,你會哭嗎?”
“唉。”杜謹明嗟嘆。“一定要做到這樣就對了,現在還要我哭嗎?女人還真麻煩。”他忽然撲過去,汪樹櫻尖叫,他把汪樹櫻按倒在床,笑抵著她額頭。“我怎樣哭?嗚嗚嗚這樣?”埋在她胸前蹭,汪樹櫻好癢,一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