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浮世繪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的時候,蘇蘇被指派到社會廣角,眉眉被今日時尚抱牢。

大比拼從這一刻也就開始了真正的較量。

蘇蘇的工作明顯比眉眉的苦。同是出去採訪,蘇蘇老跑偏遠郊區,哪裡髒,哪裡亂,哪裡危險,哪裡有病就往哪裡跑。這跑還不似新聞採訪,那是點個卯,拍幾幅照就交差的。她這個,得蹲點,非要挖出點素材才像樣。很多時候面對無數的新聞線索和來不及接的熱線,蘇蘇實在不曉得選哪個才能騙更多的眼淚,博取最大的同情。

剛開始的時候,蘇蘇特容易感動,接個訊息就奔赴現場,完了仔細分辨一片哭聲中的傾訴,組織成文字,有時候邊記錄邊抹眼淚兒,最後還忍不住掏幾塊。時間久了,蘇蘇覺得自己的淚腺在萎縮,鈔票也不夠花。再後來,即便面對著缺胳膊斷腿,或是哭天蹌地,她都能做到只動筆桿,不動情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兩不相干。“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是相似的,而幸福各有精彩。”這是蘇蘇從工作中得出的總結。蘇蘇最佩服的人是主持人倪大嘴,那些比她筆下差了十萬八千里去的稀鬆小故事,她都能邊說邊擦鼻涕,有好幾次,蘇蘇都在電視螢幕上清晰看見倪大嘴的鼻子下面掛著晶瑩的水花。在蘇蘇,現在斷一條胳膊瞎一隻眼那都是小CASE,動輒都是滅門慘案。後來發生911的時候,全世界都覺得驚駭,蘇蘇覺得那一點都不難理解。總是小打小鬧的人肉炸彈已經無法引起廣泛注意了,非得飛機撞大樓才能搖動人們日益堅硬的心絃。

而領導對蘇蘇的工作要求是——永無止境,下一個永遠比這一個慘。

同是工作,人眉眉輕巧多了,每天抹著口紅,披著染得金燦燦的頭髮,打扮入時地來到辦公室,一大早還揣著早點,喝完了阿華田,翹著小手指捏著油條一口一口咬過,擦擦手,看看錶,估摸著街面的小店都開張了,就拎著小包採訪去了,美其名曰,捕捉靈感。在外頭瞎逛半天,另半天回來吹牛,班就上完了。

“王大姐,這條披肩給你吧!女人街一小店老闆央我寫篇今冬飄動五彩披肩的小資廣告,送我的。我當時就想這個最配王大姐,本不該收的,還是忍不住拿了。您可別打我小報告啊!”眉眉手裡舉一條流光異彩的看著像霓虹的時尚圍巾很親暱地披到辦公室主任的身上。一轉身,又塞給蘇蘇一管CD口紅,不聲不響。

這樣的小恩小惠,眉眉不曉得幹了多少回了。幾乎滿辦公室的人都收到過恰如其分量身定做的小禮物,感覺上這時尚專欄大肥沒有,小肥不斷。

沒多久,學校的格局又回到辦公室。蘇蘇成了一個站在陰暗角落裡的隱形人,反正她總在外跑,一回來就伏案,很少聽到她的聲音,而眉眉清脆的聲音總在辦公室裡繞樑不斷。

這天,蘇蘇跑完社會新聞回來,剛一入座,副刊大總管就來催稿了。臨去以前,大總管突然問蘇蘇:“你知道嗎?眉眉是個妖女,很會算命。人不能給她算,一算一個準。她大學裡給你算過嗎?”

這檔子事兒新鮮。蘇蘇頭一回聽說眉眉得道成仙了。她沒有立刻表示驚奇,只抿嘴笑笑,看不出以前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對於未知答案是利是敝的話,蘇蘇通常都先不出口。

眉眉的名氣在報社很快傳開,以算命見長。

蘇蘇從沒見她算過,主要沒機會見。眉眉那裡侃大山的時候,蘇蘇正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呢。

蘇蘇第一次見眉眉算命,是在酒桌上。那天眉眉的一個關係戶老闆請眉眉這辦公室的人聚會一下,蘇蘇也被拉去了。

酒桌上還有幾個大商場的老總和另一個新聞單位的同行。席間,關係戶老闆饒有興致地跟他朋友介紹說:“眉大小姐號稱‘半仙’,最在行一語中的。看你的面相加手相,就能掐你命門。我上次給她算的呀,冷汗直冒。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有花花腸子的,要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就不要給她算。免得當場難看。”話音一落,幾個頭回見面的老闆都紛紛擄袖,要試探一下眉眉的神仙眼。

算命這話題,簡直快跟愛情與金錢一樣了,成為酒桌經典,多久都不會過時。

算命這東西在少男少女中最沒市場,原因是,那時候的男女不知深淺,也不知天高地厚,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都覺得憑自己一定能幹,所有的瘋狂他們都認為是正常。而算命在老年人中也不得志,原因是,該走的路多半都走了,能被人掐出來的年月不多了,本來活的還滿樂,一不小心被掐出十年陽壽,後頭過的每一天都成了倒計時。

於是,算命最大的擁護群應該是中年人,特別是過了奮鬥高峰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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