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搖頭說自己不識得幾個大字,從五六歲便到德清王府幹事,對於這些事情,她不太清楚。未央也知道小錦不一定知道,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再者跟小錦相處這幾天,覺得這丫頭頭腦挺靈活,為人處事挺穩重,與剛剛來惠蘭軒的紅蓮相比,小錦更得未央的歡喜。
未央讀鯤韞律法,是因為早晨花臨鳳拜託給南宮漠的事情。在惠蘭軒住的久了,便覺得時間過的巨慢,天天早上起來起來便扳著手指頭算時辰,所以當南宮漠說起花臨鳳的事情時,她覺得自己正好閒得慌,而南宮漠雖表面上也清閒許多,實則忙的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在胥無渡那幾個時辰裡,未央竟沒有與南宮漠真正兒說上話,只見得前一個小官剛走後又來了南宮漠在戰場上認識的某個好友,噓寒問暖許久便急急退了下去。
後來才從紅蓮的口中得知,在未央被禁足的幾日,胥無渡算是被人踏破了門檻,雖然這話說的誇張,但從未央在胥無渡的那幾個時辰裡便知道紅蓮雖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內,但也*不離十了,未央這般想來便主動提出了要幫南宮漠分擔花臨鳳囑託的事兒。
在未央看來自己這麼做不是為了幫助花臨鳳,而是想要為自己尋個事兒做。不過這事兒也算是做對了,因為第二日南宮銘來惠蘭軒探望未央,原本是想要寬慰未央幾句,但在看到未央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時,便十分的惱火。
可隨在身後的小錦這時倒幫未央說了話,說未央連著幾日都在讀有關鯤韞律法的書籍,還調閱了大量的宗卷,說未央最近幾日並未惹出事端來,並將未央對她說的那句要做女提刑師的戲言也一五一十的道給南宮銘聽。
南宮銘對此說法持懷疑態度,但看小錦言辭懇切的份上便沒有多加追究,次日便撤走了守在惠蘭軒外的兩個侍衛,還差人發話說未央幾日表現較好,自己很是欣慰,希望未央能夠嚴以律己,不要再任性妄為。
未央聽著那人說話極其彆扭,覺得這話不像是從父親口中說出來的,但一想到自己又可以自由出入德清王府便高興的很,沒有等守門的侍衛離去,便提著小碎步朝著書苑方向奔去了。
昨夜一場大雨傾盆,滅了讓人煩躁不安的氣焰,今日早晨便迎來了一個無比清爽的早晨,相比前幾日的燥熱,這一場大雨算是來的較為及時的。
無人問津的曲徑小道上,早已附上了碧綠的苔蘚,未央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這滿是碧綠苔蘚的小路上,速度沒有之前逃出惠蘭軒那般飛快,顯然她在這複雜的王府內迷了路。
“早知道,就該帶著小錦一同出來。”未央喃喃自語。
只是一旦出來了,尋到回去的路卻極為吃力,未央找了幾回都沒能尋到讓她熟悉的路,看來自己只能硬著頭皮在這鮮少有人出入的院子裡轉悠。
第二十六章 月滿華閣遇痴男
轉悠來轉悠去,竟也讓未央尋到了出路,只是這出路並不是回去的那條路。
這條道路的盡頭是一間破敗不堪的院門,未央走上前環顧一下週圍,只見得周圍耷拉著的樹葉還未曾重新挺直身板,周圍的氣息也十分異常,未央只感覺自己都快被別岔氣了。
“月滿華!”瞧了一眼屋簷下懸掛的那斑駁不堪的木匾,未央便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怎得就無緣無故跑到這個地方來了,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的場景,在想想那兩個鬼差說的話以及掩在門縫內的那半張含著詭異笑容的面孔,她不禁渾身直打哆嗦。
郎朗乾坤下,太陽照在枝頭暖烘烘的,可未央竟未感覺到一絲溫暖。她默默的轉身,滯愣片刻,便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急急沿著那條滿是青苔的小道上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該往何方,也來不及多想種種,此刻的她只想快點躲開這個月滿華,胡亂奔跑的未央只覺得身後的這座庭院是早已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獅子,追著自己不放。
“未央!”
未央感覺有人在身後喚著自己的名字,太過飄渺的叫喚讓未央更為害怕,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可感覺一下子身邊有陣風疾呼而過,隨即自己便跌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未央!”
依舊是這聲喚,從頭至尾這人都沒有其他的言語。這種熟悉感,讓未央漸漸從不安中恢復過來,她抬頭木然的瞧著眼前的男人,緩緩喚道:“三哥!”
是,這人就南宮夢,雖他的臉依舊戴著一張面具,但從他這聲聲喚便能夠識得。他的出現讓未央逐漸平靜下來,但平靜下來以後,便覺得奇怪,怎得南宮夢會在這個地方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