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背貼住臉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面板傳來的炙熱溫度,暗想肯定一路從臉紅到耳根了。
“對了,忘了提醒你,記得按時吃藥。“冷不丁門又被推開,阮季的臉出現在門後,眼睛晶亮,盯著我的一張大紅臉看了半天,嘴角上揚著一抹戲謔狡黠的笑。
我握拳,憤恨的點頭,他絕對是故意的!
part3
基於方才他的不良好表現,我扯著被子遮去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兩隻骨碌骨碌轉的眼睛,盯著關上的門看了很久,生怕一個不留神,那張溫和卻狡黠的臉又從門後露出來,惡作劇般的嘲笑我緋紅的臉頰。
時間如沙從指縫一點一滴的流逝,我高度緊張的神經在時間的沖刷下,如溫水煮青蛙,漸漸放鬆下來。或許是因為之前眼睛受傷,太過消耗身體元氣了,不知不覺間我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到有磁性的嘆息聲,自耳畔頭側響起,有個溫暖的物體移上來,我移了移擱在手臂上懸在半空睡得很不舒服的頭,將臉貼上去小貓般柔順的蹭了蹭,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人不捨離開。
“呵,小傢伙還沒睡夠吶,敢情真把我手臂當磨牙棒了哇……”低低的呵笑聲,帶著不可名狀的曖昧氣息,在狹窄的空間裡流轉。
莫名的危險感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
是阮季!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聲控,對於聲音有著很高的敏感度和辨識度,尤其是吸引我的聲音,又或者是我所注意之人的聲音。當這兩者合二為一人時,我當然會深深地將這個聲音銘刻成為印記,鐫刻在骨子裡,隨著血液的流動而透入骨髓。
阮季就是如此,他的聲音於我無異是魔音灌耳,自是清楚明晰得透徹,連他的收聲語調什麼時候高昂,什麼時候低沉,什麼語調錶示他高興,什麼語調錶示他不爽,都一一瞭解收納於心。
瞭解到這個聲音的來源,我腦子裡漿糊般還未睡醒依舊迷糊著的意識霎時清明不少,立即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半靠在阮季懷裡的姿勢彆扭極了,雙手死死地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臉湊上去緊貼著他的手臂磨蹭,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疑似口水的殘留物,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像被電擊般,我立馬放開環抱著他的手,眼裡滿滿的駭然一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依舊笑得兀自清朗的男子。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許是太過震驚,我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辦法流利地表達清楚,指著他的指尖微微顫動,仿若我悸動的心絃。此時此刻,滅頂之災這個詞就是為此時我所面臨的境況而生,讓自己所愛的人看到了自己最尷尬的一幕,在自己所要掩藏的感情面前丟盡了所有的臉面。
阮季眸眼深深地望向我,貝加爾湖般清澈澄明,卻又深邃曠遠,一眼望進便毫無預備的陷入,連一絲掙脫也無。
與這樣深沉的眸子對視,我突然就想要做逃兵了,就算是丟盔棄甲也好,我不要面對如此難堪的境地。
思及至此,身隨意行,腦神經將命令傳達到四肢百骸,我小心翼翼德將動作放輕,一邊暗自寬慰自己阮季是個瞎子,不會在意我的逃跑舉動,一邊手腳並用的想要遁走。
“偷看了我那麼久,現在說走就走,你當天底下真有這麼便宜的午餐嗎?!“冷不丁衣領被人拎住,死死的用力拽著,我擺動著雙臂使勁兒掙扎也於事無補。
“那……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啊?要說我偷看……也要……拿出證據來啊……”我奮力邊掙扎著妄圖擺脫他的鉗制,邊大聲疾呼,越說卻越因為自己的心虛而語氣漸漸低落下去,最後簡直快要成耳語狀態了。
阮季看起來是個溫軟謙和的人,但是真正身臨其境,我卻感覺到了他骨子裡的狂妄不羈。
他一把扭過我的衣領,將我的頭轉過去,呈現跟他臉對著臉的姿勢,動作略顯粗暴,同時卻又把力道控制的很好,不會因為他的粗暴動作而傷到我一分一毫。
“讓你說句心裡話有那麼難嗎?”阮季動作兇惡的拽著我,限制著我的行動,可是那張人畜無害的純良臉龐上,卻瀰漫著一股哀傷無奈的迷霧,眸間浩淼如滄海,憂傷滿溢。
他的聲線本就偏低,帶著點慵懶的氣息,現在又刻意將聲線壓得更低,有種大提琴琴聲沉沉雋長的悠揚感,彷彿是一個很乖巧卻被大人們放了鴿子,要不到糖吃的孩子般委屈無奈。
“好吧,你想聽什麼話,我都說給你聽好了吧。“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映在我的眼簾裡是如此刺眼,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很想很想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