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溫柔上哪兒去了,該死的嘴巴。
“誰拜託你照顧了……”
“閉嘴,”她渾身散發的清香和病人脆弱的模樣,似有若無的撩撥他,那股由內心攀升的慾望又迷惑了他。
他返身,才剛剛碰到她的唇……她那明顯的僵硬和反抗,提醒他一些才發生過的事實,石勒在她眼中看見和昨夜一樣的惶恐。
他厲聲怒吼:“不準再發燒或暈倒!”
她眼中的驚蟄仍在。石勒抽離自己的身軀猛然站起。“我不會再碰你,不會了。”臉色難看得如同得了一場大病。
任初靜默不作聲,表情一片混亂。
哀莫大於心死。石勒扭頭便走。
一切成非,徒惹情淚。
或許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忘記任初靜那對驚痛的眼。
第九章
從那天開始,石勒恢復以往夜夜笙歌的日子,每天公然帶著女人夜宿,在宅邸裹開派對舞會,更是家常便飯。
衣香鬢影,舞迤嫋樂聲漫天,熱鬧非凡。
石勒衣冠楚楚地被一群爭著仰慕的豪門富女給包圍在其中,烈酒低斟,美人淺笑,好不快意。
被拖下水的耿隼浩和獨眼龍趁隙躲到庭院處。
“真是有夠無聊的!”耿隼浩鬆掉領帶、踢掉昂貴的皮鞋,往噴泉臺一坐。
獨眼龍吸了幾口月夜沁涼的空氣。“這種日子我們還要過多久啊?”酒池肉林,乏味之至。
“那小子看來沒有收手的意思。”耿隼浩嘴一努,遙指宴會中的石勒。
“看起來像小孩子鬧彆扭。”
“要真這樣還好,你沒看已經好幾天了,他對初靜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耿隼浩看得可深透。
“啞巴吃黃蓮,心裹頭苦的,大概是作繭自縛的那個人吧,初靜的記憶裹沒有他,哪來醋和苦吃。”旁觀者清,說的一語中的。
“那怎麼行,吃苦受罪我們倆都有份,每天要我陪那些水準低下,只知談珠寶衣飾的膚淺女人應酬,我不要。”通宵的酒會後又要一早起床上課,那簡直是要人命的極刑。
“溜吧!”這是獨眼龍唯一想得出的方法。
“這樣太沒義氣了。”
“你呀!年紀大,落伍了,義氣能塞牙縫?”獨眼龍不留情地損他。
“說得對喔!要走就趁早,東窗事發就沒命可逃了。”一經提議,他比獨眼龍還熱中。
好個孺子可教也。
於是這兩人連行李也拋棄,在迷離的月光中各自開著自個兒的車,溜了。
真是捉弄人,只差一箭之遙,任初靜只能幹瞪灰撲著屁股的公車走掉。
謝絕了耿隼浩要替代石勒送她上下學的好意,她恢復了搭公車的生涯。
按理說,她連一絲留在石宅的理由都泯滅了,她卻沒有決然的回自己的家
在持續高燒不退的那段時間,石勒的溫柔讓她嚐到幾乎忘了曾有過被人守護的幸福,那感覺在她心頭回蕩不去。
——他曾說,她是他的妻子。
她一定要努力記起他和她曾有的過去,一定一定。
她神魂不屬,沒料到有人悄悄走近她。
“別動!這是警告。”
聲音從背後傳來,任初靜看不見對方的臉,但腰際的肌膚感觸到一道尖銳而冰涼的硬物,正毫不留情的抵著她。
她的肩頭遞過來一張支票,“拿了這個離開石勒。”
“呸,憑什麼?!”
暫時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離不離開石勒,該由她自己決定,她不受別的勢力左右。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對方驚訝於她傲慢的態度。
任初靜的拳腿齊發,彎肘給了對方一記頂腹,那戴墨鏡的男人,不忙不慌躲過她續步而來的攻擊。
他們的打鬥引來了圍觀的人群,男人似是不耐,手中的刀鋒在任初靜的臉上留下血痕,她用手去格開,不料手也掛了彩。
“我不想傷你,是你自討苦吃。”他把支票丟到地上,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人群。
抹掉淌下的血跡,任初靜有些氣力不支。
來人挑中她高燒初愈的日子來行兇,他到底是誰?
路人替她撿起地上的支票,“小姐,要不要緊?”
“不礙事。”
“那就好,還是趕快看醫生去。”
“謝謝。”接過支票,任初靜才看清上頭的金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