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似乎又沒有大得誇張,至少在兩週後的現在,人們的生活已經步上了正規,畢竟就算神明降臨了,人也還是要吃飯的,真正實在的東西也不過是柴米油鹽。
多少年以前和多少年之後都是如此。
這處酒吧依舊是處於黑海風的範圍,不過它有限的幾處通風口都塞上了混雜著鈣鹽顆粒的棉絮,當地人稱之為沙棉網,能夠有效過濾掉空氣中的海水,是布魯聯邦沿岸一種有效的過濾措施。
這種鈣鹽其實也就是俗稱的氯化鈣,分子式寫作cacl2,一種石灰石和鹽酸反應後製得離子型鹵化物,最多能夠與水結合形成六水合物cacl2·6h2o,這種材料能夠重複使用,只要用高溫蒸發掉水分就可以。
以上想來對於化學有點基礎的看官們來說應該並沒有什麼難度。
布魯聯邦裡的大多數人們並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也不會寫分子式,而掌握著原理的學者們則稱它為“先輩令人驚歎的智慧”。
一名戴著像是彌茵上輩子中世紀禮帽一般的男子大步走進了酒吧,他的帽簷下露出一絲不苟的白色髮絲,相比於剽悍的遊牧民族而言有些纖弱的身體隱藏在黑色的立領披風之下,帽簷下的半張臉的臉頰側線優雅流暢。
非常英俊。
此刻他正將腳搭在桌子上,雙手枕著腦袋,隨意後仰著,將三腿的椅子翹得只有一個支點著地,整體保持在一個彷彿隨時都要向後栽倒一般的平衡點。
一名酒吧侍女偷偷紅了臉。
如果是平時的話,她一定會偷偷和姐妹咬著耳朵說,瞧,又來了一個耍帥的二愣子。
因為她一直覺得這個動作只有那些剛出來混的愣小夥才會如此顯擺,但是此時她完全沒有這麼覺得了。
好帥啊……
在此之前她從未覺得這個姿勢是如此的帥氣。
她躊躇著,抱著托盤走近。
“先生,您要點什麼?”
他抬了抬帽簷,帽簷下是一雙滿溢著狂氣一般的紫色重瞳,酒吧侍女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來一杯紅龍舌蘭……哦,再來一杯熱羊奶吧。”
就連聲音都是如此的充滿了魅惑的磁性……酒吧侍女覺得自己現在臉一定很燙,所以她匆匆留下一句“稍等”就離開了。
而到了櫃檯,這名酒吧侍女才想起來,這裡是酒吧,羊奶只是調酒的輔料,更別說是熱羊奶了。
首席調酒師是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女性,她畫著淡妝,保養得很不錯,她在這裡工作了近二十年了,也就是說,在這個魚龍混雜之地,她見過很多人。
“米歇爾,客人要什麼?你的臉很紅哦。”
這名中年女性調酒師一邊說一邊搖晃拋甩著調酒壺,動作流暢到了極點,綠色的雞尾酒恰到好處的將兩隻杯子填到八分滿,另一名酒吧女孩彎了彎眼角,俏皮的擠了擠這名叫做“米歇爾”的同事,這才端著兩杯酒離開了。
這個動作就是平時她們之間玩笑般暗示搭訕的意思,於是她的臉更紅了,但是畢竟她也是工作了好一段時間,應付過某些不規矩的客人,換言之也就是見過了一點場面的傢伙,所以她很快擺正了表情道,“凱娜姐,一杯紅色龍舌蘭,還有客人要求一杯熱羊奶。”
“是那邊的客人?”女性調酒師看了看那邊顯眼的男子,又轉回來道,“這可還真是稀奇,等人的不少見,不過叫一杯熱羊奶等人的也算是稀客了。”
“是、是有點。”米歇爾又忍不住臉紅了一些。
調酒師凱娜清洗著自己的調酒壺,又在其間依次倒入新的基酒和輔料,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兩三分鐘的時間,乘著這個過程,她觀察著那個禮貌男子的動向,突然輕聲道,“離那個男人遠一些,米歇爾。”
“噯?為、為什麼?”
凱娜再次觀察了一下那個唇角露出一絲桀驁不馴氣息的男子,確認對方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低聲道,“你知道我原本是大商行的女兒吧?”
米歇爾頓了頓,她點了點頭,這在綠草酒吧內部並不是什麼秘密,聽說這名調酒師原本是某個大布商的女兒,主營的商品是黑海風天氣里人手必備的“黑斗篷”,幾乎壟斷了大半個布魯聯邦的黑斗篷市場,但是在二十多年前,布魯聯邦聯合修訂了新的《布魯聯邦商品法》和《布魯公民權益法》,這兩個法案將海風鏡和黑斗篷列為社會福利保障——就好像是彌茵上輩子的醫療保險和公交車那樣,都歸國家管了,沒有私人企業任何事,就像是在市場上你也買不到公交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