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裡。
縣委書記和縣長不合,很正常,針尖對麥芒也不稀罕,縣委書記本就是一特殊的存在,說是管黨委把,縣政府的事務卻事事要插手,縣長需要聽他的,這麼搞縣長通常很被動,束手束腳,產生矛盾再正常不過。
陳善學也沒當回事,他當回事的是,聽說花羅要搞一個對外出口公司,專門搞板栗出口,這讓陳善學注意到了。其實一個外貿公司,當然不值得陳善學專門惦記,可如果這外貿公司是在一個每年市裡都要補貼財政的國家級貧困縣裡,那就夠奇葩了。就像富人吃鮑魚,沒誰覺得奇怪,但一千年老乞丐卻忽然吃起滿漢全席來,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嘿,有意思啊,裡頭的經濟都沒發展起來就惦記上國外了?是在瞎搞麼?”陳善學想當然以為是花羅為了出政績,弄出的噱頭。
這話,不是出自別人,正是出自陳英之口,她最近一直在張羅風景區專案的事,花羅的訊息多少了解點,板栗外貿出口的事就是她說給老子聽的。
“瞎搞不瞎搞,這個不清楚,就我瞭解,大幾天前,美國來了一考察團,在花羅縣裡考察板栗來著,還是劉羽親自陪著的,這才有了外貿出口公司的事。”陳英略感意外道:“別問我是真是假,外國人金髮碧眼的,假不了,但是不是真的美國考察團,我不敢保證,我只能說,這考察團來得蹊蹺,就花羅那點底子,怎麼聯絡得上美國的考察團?古怪得很。”
聞言,陳善學目中精光一閃,既然劉羽親自陪同考察,多半考察團假不了,在這種場面上作假,簡直是作死,只要誰把假考察團的事捅出去,起碼能上一個全省熱點新聞,等待劉羽的,最少也是吃排頭,鬧得嚴重點,丟官也不稀奇。
所以,考察團很可能是真的,組建板栗外貿出口公司,也是真的。
“這個劉羽,真有兩把刷子也不一定吶,國外的市場也能撬開。”陳善學感嘆道。
陳英歪著腦袋想了想:“嗯,這個人跟別人是有點不一樣。”
陳善學看了女兒一眼,自己的女兒外表隨和,其實骨子裡有一股傲慢勁,能被她說與眾不同,這劉羽就覺得有不同常人的地方。
想了想,晚間的功夫,陳善學讓秘書白飛閣通知劉羽和廖寶根。後天來市委一趟。他要約見兩位。
得到通知。劉羽嘴角一抽,全市怕是都沒幾個縣長像他一樣,短短几個月內,兩次被市委書記喊去談話,大概在不少人眼裡,劉羽都成“問題縣長”了。
一天後,劉羽去市委,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廖寶根這廝也被喊來了。
乖乖坐在那的廖寶根,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劉羽,明顯也愣了下,旋即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翻著桌上報紙。
劉羽同樣懶得搭理他,坐他對面,一言不發,半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在內間暗暗觀察的陳善學微微搖頭,鼻孔輕哼了聲,就讓劉羽和廖寶根在外晾了兩個小時。直到吃中飯時才出來:“你們兩個跟我來。”
劉羽不爽,這事明顯廖寶根這廝從中做壞。要談話找廖寶根就行,找他劉羽幹什麼?而且一下就晾了兩個小時,不擺明了給他點下馬威瞧瞧麼?
陳善學將兩人帶到了食堂包間,竟然是準備跟他們兩個一起吃中飯。
先晾一下,再一起吃個飯,很典型的給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劉羽,縣裡的事務,有不懂的你要問書記,你這樣目無書記存在,造成黨內不團結,影響的是黨外工作,就像這次外貿公司的事,你有很大一部分責任!”陳善學上來就繃著面教訓。
廖寶根還來不及心裡暗爽,陳善學又立馬話頭一轉:“廖寶根,你也有責任,矛盾再多,都要協商解決,外貿公司對花羅來說是好事,你在不瞭解情況下,單方面影響它很不好。”
廖寶根焉了,心裡格外的不平衡。
別看陳善學站在公平的角度,把劉羽和他各打五十大板,但實際上還是偏著劉羽的,因為陳善學的意圖是,責令組建外貿公司,換句話說,是劉羽贏了!陳善學看似和事老,實則是拉偏架的!
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上次他要插手漂流的專案,也是陳善學阻撓。對陳善學,廖寶根說不出的憋屈!
在花羅縣,廖寶根自忖能死死壓住劉羽,讓他喘不過氣,辦不成事,但陳善學卻壓著他,鬆開了劉羽的手腳,廖寶根也只能乾瞪眼望著。難不成劉羽在市裡的靠山就是陳善學?不怪廖寶根這麼想,從劉羽一進來,二話不說換掉了一位縣常委,廖寶根就料定劉羽在市裡有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