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拿了個碗,到缸裡舀了一碗山泉水,就著竹筍,算是吃了早飯。
“走吧,到你大伯家坐坐。”看著兒媳婦的背影,三伯的臉色有些難看。
在三伯的兒媳婦眼裡,這個自小就丟了的小叔子,實在算不上什麼貴客。
開始的幾天,對這個突然回來的小叔子,三伯的兒媳婦還真拿他當貴客伺候著,可時間長了,就煩了,總在老公公面前唸叨著,說自己伺候不了,說什麼總不能在咱家住一輩子的話,弄得老公公一肚子的氣。
荀真,是沿河屯土生土長的人,爸爸兄弟四個,老大荀天寶,老二荀天路,老三荀天財,老四荀天富是荀真的爸爸。
荀家兄弟人多,在沿河屯的日子過得不錯,也沒人敢欺負。
荀真十幾歲的時候,人突然失蹤了,家裡人把附近的山林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都以為他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
受不了失去兒子的痛苦,荀天富賣了房子,帶著老伴,到外地打工,四處尋找兒子的下落。沒想到,這失蹤了好幾年的荀真,竟然自己回來了。
荀真回來,在沿河屯引起了轟動。村裡人都過來看望,非常熱情。
在大家眼裡,荀真的變化有些大,不但個子高得嚇人,而且性子變化非常大。原先,他是外向的性子,見人都打招呼,現在,變得有些內向了,看見熟人,就微笑著點點頭,有些矜持。若非因為他的腋下有一個胎記,連荀真的三個伯伯都不敢認他了。
對自己這幾年的遭遇,荀真只用了淡淡的幾句話,就揭過了:我被販毒的拐走了,在金三角呆了幾年,幫他們種罌粟。後來,政府軍打了過來,我就趁機逃走了。
這話,村裡人有的信,有的不信,但隨著時間的延續,荀真熱已經過去了,大家也就不想著他的事情了。
荀天寶家在村後頭,是荀家的老屋,老二荀天路就住在旁邊。哥倆的房子都翻新了,二層小樓,在村裡也能排得上號。
荀天寶是跑運輸的,專門給附近村裡人拉菜和水果,生意不錯,一年下來,十萬八萬未必能掙,三萬五萬肯定沒問題
見荀天財和荀真進來了,荀天寶的老伴兒急忙喊:“老頭子!老三和荀真來了。”
“等一會兒!”有些破舊的貨車底下,傳出了雷鳴般的聲音,“修好了車,我就出來!”
“大伯母。”荀真和大伯母打了聲招呼,便蹲在地上,喊道,“大伯,行不行啊,不行我來吧。”
“去!”荀天寶罵道,“小兔崽子,都這麼久了,這句話還沒忘!告訴你,現在我修車的手藝都比得上修車的師傅了。”
“大哥,修車你確實不是荀真的對手啊!”荀天財嘲笑大哥,“當年,荀真十四五歲的時候,你車有毛病,不都是他教你修的嗎?”
“我…”荀天寶索性不提這丟臉的事情了,專心修起車來了。
好半天,荀天寶才從車底下爬出來,拿香皂好一頓洗,算是把臉上、手上的油汙給清洗乾淨了,看著荀真,罵道:“小兔崽子,出去幾年,錢沒賺到,心眼可長了。媽的,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偷幾塊罌粟膏回來,賣了錢,怎麼也能買個媳婦不是!”
荀真心中一真惡寒,知道大伯又犯了蠻不講理的毛病了,索性閉上嘴巴,任由他批評。
荀天寶把荀真從頭到尾罵了一遍,終於是平息了剛才被嘲諷的怒火,瞪著老婆子,罵道:“男人說話,你一個婦道人家聽什麼?去把老二喊過來!”
“我早過來了!”荀天路站在大門口,哈哈大笑,“我尋思著,大哥咋也該再罵半個小時,就想著抽袋煙,沒想到,大哥今兒罵的時間有點短!”
“沒力氣罵了!”荀天寶摸著腦袋,一臉的鬱悶,“昨晚沒睡好。為了這小子的事兒愁的,氣都有些不足了!”
“大哥,愁什麼!”荀天財笑道,“荀真有手有腳的,又有一身的力氣,害怕吃不上飯咋地了?咱們幫他找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了,他要是還吃不上飯,那就是他懶,餓著活該!”
“對啊!”荀天寶一拍腦袋,不懷好意地看著荀真,“老子這兩天,總想著給他蓋房子,娶媳婦啥的,老三這一說,我倒想開了,你小子這麼大了,不是十五六的孩子,還指望著老子養活,給你找個窩,自己掙錢娶媳婦去!”
特意跑到第一章來說兩句。一個人在成長的時候,會發生很多的改變,一本書在寫完前,什麼都可能發生,一些伏筆和人性的改變都會逐步體現出來。而一些讀者,看了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