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一句話被呵斥帶喘跑回來的小護士攔腰斬斷,只有頭卻沒了尾。
溫昕整雙手都被傷者的血染紅了,可這也及不上她看到小護士手裡那一米不到“長繃帶”時,心裡流的血多。
“簡直是胡鬧!這是花拳繡腿的時候嗎!”二連軍演失利那次,參謀長對著他們怒吼的這句話,剛好被頭皮發緊的厲連長用上。
☆、當軍裝狹路紅妝(2)
第二章當軍裝狹路紅妝(2)
溫昕手麻頭疼,被髮火男人這麼一吼,頭上像敲了一悶棍,嗡嗡的更疼了。
“儲物室的東西都被拿光了,就這條還是我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呢……”憑白被厲銘辰吼了一頓的小護士臉上,舊淚未去新淚又來。
“軍人流血不流淚!”雖然不懂憐香惜玉,但把一小丫頭片子前後弄哭兩次,厲連長多少有點彆扭,安慰的話他不會,腦子裡唯一蹦出來的就這一句鼓勵新兵的,算是他對部下最緩和的訓話了?
厲銘辰端著肩膀,肩上的黃五角閃閃發光,稜角“尖銳”的同溫昕下面的話一樣:“上尉先生,有這個時間特訓醫務兵,不如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多救幾個人實際!”她看著厲銘辰綠綠的軍裝外套,語氣強硬。許多年前,這樣的事也發生過。
那次,一樣是繃帶緊缺,倆個沒東西止血的病人眼看就要完了,是爸爸毅然脫下外衣丟給了當時的實習醫生。
溫昕晃晃頭,把那團染紅的大衣影子從腦子裡晃走,嘴上說:“脫!”
厲銘辰是軍人,作為一個訓練有素軍人的一個必備條件就是在最短時間內對危機作出利益取捨。
搞明白女人的意思,厲連長二話不說直接把厚厚的軍裝外套脫下來,這還不夠,就連裡面那件襯衫,他也一併脫了遞給溫昕。
“除了這個,都給你!”厲銘辰手掌攤開又快速握起,掌心中只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的五角星肩章突然讓溫昕心裡震了一下。
心中讓她激盪無比的某個東西,是一個軍人的所有尊嚴和堅持。
除了兇、說話大聲、不講理外,他也並非一無是處。
溫昕繃了很久的嘴鬆了些,“來幫我下吧……”她把重心換在另一條腿上再蹲好,對只穿了件跨欄背心的男人說。“掐住這裡,儘量讓血管少出血。對,好,保持住這樣……”
溫昕指揮著厲銘辰,細細的白胳膊交叉在黝黑粗壯的男性雙臂間,場面出人意料的和諧。
幾年過去,人民醫院的效率總算有了提高。厲連長兩件衣服用完,支援的醫護人員也趕到了。看著被推離的救護床,溫昕喘口氣,站起身,腰下的腿卻像不是她的似的,痠麻的丁點不受控制,她人剛起來,就晃晃悠悠的又往地上栽去。
一直在旁邊幫忙的小護士早被叫走了,溫昕身邊此時只站了一個厲銘辰。
人民疾苦,解放軍自然沒有不伸手的道理。
厲銘辰條件反射的伸手、一回勾,溫昕就直直被帶撞進他懷裡。
和一起摸爬滾打戰友的滿身汗味不同,她身上是香的,香味帶電似的傳遍厲銘辰全身,他胸前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緊縮……
溫昕一米六五,厲銘辰目測一米八,他這回手一帶,直接把“玲瓏”的溫昕的腦門撞到自己硬的像花崗岩的胸肌上。咚……“嗯!”溫昕手捂額頭,疼的眼睛快糊了。
“咚”一聲不僅響在溫昕臉前,也炸在厲銘辰耳邊,像剛進新兵營打牌被首長抓時的反應一樣,他迅速鬆手,退後一步,腳下成立正姿勢。
這系列動作完成,耗時僅六分之一秒。
看著君子標準的男人,再好脾氣的溫昕也終於忍無可忍,她邊揉著頭邊彎腰撿起剛被醫生留下的他的衣服,團成團一把頂到男人的胸口,“當兵的故意傷人也要被追究法律責任的!”
女人已經走出好遠,厲銘辰仍愣愣站在原地——發呆。
整個T軍區都出了名的混不吝,官不大,師長旅長面前卻只認道理不認人的痞子連長厲銘辰,怎麼剛剛你就沒解釋下那只是一個高素質軍人自身必須的應激反應呢?
果然唯女子小人難養也,除了家裡調皮的外甥外,這是他見過的最難養的一人。
手機的震動隔著厚實的軍裝褲料高頻拍打了厲銘辰許久,許是腿上那道厚厚的痂降低了連長同志的區域性靈敏性,接起電話時高營長那東北大嗓門已經迫不及待的踢他屁股了。
“報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