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漫兮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從出了房門就連頭都沒抬起來過,徑直走到電梯前按了向下的按鈕,盯著那紅色的數字好像是嫌電梯慢似的。
電梯門叮的一聲響開啟來,漫兮這才扭頭看著他,那眼神意思是好了,你進去吧,任務完成了。
文修遠邁開腳步,卻不是進電梯,而是按住漫兮又是一頓天旋地轉的溼吻。
漫兮總怕隔壁有人開門出來,嚇得一直在推他,好不容易推開,嗔怪道,“你幹嗎。”
文修遠氣咻咻的額頭頂著她的,盯著她紅豔豔的嘴唇看,“小白眼狼。”說完又覺得不解氣,又咬了她一下嘴唇才轉身進了電梯。
漫兮伸著兩根手指貼住下唇站在原地發呆,這一下還真用了力,麻酥酥的感覺過去後,這會子隱隱的疼。
樓梯間的門沒關,一股寒風從下面嗖的吹進來,漫兮冷得抱住雙肩抖了抖,電梯旁的數字顯示著單調的“1”。
轉身往回走之前,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樓梯間,徹底呆掉,“是你……你怎麼在這裡?”抱著雙肩的手也垂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靠在安全出口旁邊牆壁的男人。
方希丞沒有像往常一樣打一個誇張的口哨,而是靜靜的看著她,用從來沒有過的沉靜語氣說,“是啊,是我。”
“你不是在歐洲?”
“昨天還在。”
“那你這麼早……”後半句她沒勇氣說下去,一個男人昨天還在萬里之外的歐洲,而今天一大早就在自家門口出現,這樣瓊瑤味十足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方希丞撇著嘴笑,不置可否,好像故意讓她為難。
又一陣冷風吹進來,她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戰,想到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扯著麵皮乾巴巴的笑,“你來了多久,怪冷的,要不要進來?”
“不是很久,剛剛夠看一齣戲。”方希丞走過來,跟在她身後走進房門。
漫兮假裝沒聽到他的話,倒了一杯水順便關上漏了一條縫的臥室門,“喝水吧。”
方希丞並不去接,她只好放在茶几上,很不自然,他目光灼灼的看她,“你……和文總在一起了?”
“我……”她想說和你沒什麼關係,可是那張臉讓她覺得分外底氣不足,低著頭擠出半個音節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動作好快啊,我說上次你從外面回來怎麼就對我不陰不陽,不理不睬的,原來是有這一層,”方希丞的話和表情無一不充滿了譏誚,“還是文總有本事,手眼通天,是不是在那之前就找到你了,虧我打聽了那麼久也是白費力氣,本來嘛,我哪能和文總比,真是有意思。”
“我們沒有,你誤會了。”她和文修遠充其量也只是剛剛“奸 情”,怎麼扯到那麼老早的事。
“如果是誤會就好了,可惜,清晨時分,衣冠不整,深情相擁,哪一樣看起來都不像誤會。”
方希丞靠坐在沙發裡,像是戴了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五官分毫不差,卻刻薄,陰沉,醜陋,她真想上前揭開那張面具,再看到從前的方希丞,玩世不恭,漫不經心。幾個月前,醫院裡的情景浮現在眼前,漫兮忍不住反駁道,“我們之間只不過是普通朋友,這種事也談不上誤會不誤會的,再說我和……文總只不過是最近才開始,還沒有確定關係,所以不便於透漏,也不是故意遮掩,而你呢?方希丞,X鎮的醫院520病房又是怎麼回事?”
方希丞顯然是沒有想到漫兮會知道這一層,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本就白淨的臉龐一瞬間褪盡了血色。有那麼幾秒鐘,誰都不說話,房間裡安靜極了,漫兮緊緊的盯著方希丞,希望可以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否認,或者毫不知情,可惜,他的臉上有震驚,無措,茫然,乃至最後的挫敗和絕望,卻獨獨沒有她要的那一種。
兩個人同時閉上了眼睛,漫兮因為失望和疲憊而閉上雙眼,方希丞則是因為挫敗和慚愧。
“那段時間你竟然就在X鎮,我打聽了那麼久,想破了腦袋……”方希丞自嘲的苦笑,“老天真是和我開了天大的玩笑。”
方希丞身上散發出的濃郁的悲傷讓漫兮軟了心腸,她抿了抿乾燥的嘴唇,看著窗外輕問,“她怎麼了?得了什麼病?”
方希丞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用一種前所未有的低沉講道,“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學,中學,大學,從來沒有分開過,那時候我們的想法很單純天真,心裡只有對方一個,最大的願望就是大學畢業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後立刻結婚。可是天不遂人願,大四那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