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蹄子,看看你這個衣服,怎麼洗的!紅一塊百一塊的,讓我怎麼跟各個院子裡的主子交代!是不是因為我壓著你洗衣服,所以故意報復我是不是?!啊!看我不打死你,小賤人。”
一個拿著棒槌的老媽子一邊咒罵,一邊舉起棒槌狠狠的捶打著那個被她的人。
從身形上來看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蜷縮在她腳邊,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滿是汙穢和塵土,看不清具體的樣子,只瞧得見那黝黑的眸子,明亮異常。
女孩子倔犟的咬著唇,除了偶爾因為棒槌打的太疼,發出幾聲悶哼之外,一句求饒的話也不屑說出口。
老媽子氣喘吁吁,看著她皮開肉綻都不吭一聲,像是自己一拳捶在了棉花上,更是氣憤不已:“小賤人,不說話不求饒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著又舉起棒槌,準備朝著她的頭捶下,突然伸來一隻細白的手,扣住了老媽子的手腕。
“誰啊,竟然壞了老孃的好事!”老媽子罵罵咧咧,面目猙獰的望去壞她事的人,在看清楚來者後,臉“刷”的一下白了。
“大……大太太。”老媽子諾諾的道,說時遲那時快,又立即換上的一副諂媚的嘴臉,“這院子是我們這些做雜事的下等人所工作的地方,大太太您怎麼來了?小心臟了您的衣裙。”
蜷縮在地上的少女,趁這個空檔撐著上身,慢慢做了起來,看著老媽子這個樣子,覺得可笑至極,眼中全是輕蔑與冷笑,這變臉的功夫,怕是做了三四十年川劇的變臉師傅都比不上她。
“你何故原因下如此狠手,這樣打她?”沈冰諾並未回答老媽子的原因,而是反問道。
老媽子面露尷尬,支支吾吾的答到:“她……她洗壞了主子們的衣服。”
“她負責洗衣服的?”
“這……恩……恩……”老媽子含糊不清,正打算就這樣糊弄過去的時候,少女突然開口打斷她。
“不是,洗衣服這個活不是我做的,我只負責給他們打掃屋子的。”
被她這麼一說,老媽子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直覺難堪,她用力瞪了女孩子一眼,小賤人,讓你多嘴。
沈冰諾側目打量了女孩子一圈,又看向老媽子,問道:“她只負責打掃屋子,你卻要她替你洗衣服,你自個偷懶,如今洗壞了,還怪別人?”
汗水順著老媽子額頭滑落,雙手無處安放,只攥緊上衣下襬一個勁的挫著:“老奴……老奴沒有。”
“沒有?”沈冰諾目光一凜,表情很是冷淡,“既然沒有你打她做甚?”
“我……”沈冰諾一句話將老媽子堵的無話可說,雖然幕府裡的人都清楚,她只是名義上大太太,但是在怎麼樣,幕老夫人都會護著的,因為她被誰欺負都成,但是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最低等的下人,若是被傳出去了,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像幕老夫人那般在乎幕府名聲之人,是絕不許此事發生的。
老媽子知道其中厲害,只得求饒:“大太太,老奴錯了老奴錯了,求大太太饒了老奴吧。”
“滾!”沈冰諾低聲呵斥,“若是膽敢還有下次,定不饒你。”
“是……是……”老媽子唯唯諾諾,見沈冰諾不在追究,迅速連滾帶爬的滾走了。
這個幕府裡,攀權附鳳阿諛奉承的人何其之多,若是今日她並非大太太或者家母身份,下場只怕比這個女孩子更悲涼。
沈冰諾眼神複雜,她走到女孩子面前道:“你今年有十五了嘛?”
“太太,我已經十六了。”女孩子乖乖的回答著。
沈冰諾不敢相信,眼前下個女孩子明明那麼小,那麼薄弱,竟然和自己一樣大。
沈冰諾又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叫草。”
草?沈冰諾又一次暗自啞然:“怎麼會有人給自己孩子取名叫草?”
許是被很多人這樣說過,女孩子早已見怪不怪,耐心的解釋道:“我在還是襁褓時期,就被父母丟棄在了幕府後門,是廚娘見我可憐將我撿來,給我取名為草,沒爹沒孃,不是草是什麼?!”
說完,她自嘲一笑,眸子裡明明滅滅,盡是悲悽。
沈冰諾震驚,當下便覺得她與自己有同病相憐之處,儘管她有父有母,可入了這幕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有人會管她的死活的。
“你……可願跟我走?”沈冰諾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雖白皙纖細,但並不難看得出她指腹薄薄的繭子。
女孩子渾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