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與牢房不一樣,所有的房間都單獨設立,每一件都是不通透的,用磚頭砌成,除了最頂上只開了一個小小的方方的,僅能夠看見天空一角的方窗之外什麼都沒有。
每間房間只關一個人,他們看不清其他人身影,也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好像這裡只有他們自己一個人。
暴室沒有水牢那般的酷刑,反正比水牢更折磨人的是,這裡的忘我,沒人來看他們,就好像所有人都將他們拋棄了。
這裡是對身心的折磨。
但是這裡與水牢相同的一點是,暴室和水牢直供大房和長輩使用,其他偏房同輩,無一人有使用資格。
幕老夫人和阿如靜靜的走著,忘記了問如意身處哪間,所以只能一間一間的找。
這裡面很少再會關人進來了,但是牆上還留著前人的血跡,地上還有吃了一半沒有吃完的死老鼠。
她們沒有喊沒有叫,終於在最後一間的房間裡找到了如意。
她蓬頭垢面蜷縮在一角,早已不見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氣焰。
她聽見開門聲並未抬頭,只僅僅以為是到了飯點,有人來送飯了。
直到幕老夫人開了口。
“如意。”幕老夫人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聽到熟悉的聲音,如意身子骨狠狠的一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過了好半天才,轉頭看去。
目光一點一點的往上挪去,看見幕老夫人的臉後,她眨了兩下眼睛,又拿自己黑乎乎的手死勁的揉了揉,在確定這個是真人,是真的有人來看自己,並不是她的幻覺後,才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道了一句話。
“老夫人。”
許是好多天未能開口說話,聲音嘶啞的難聽至極。
如意在這裡被關了這麼多天,頭一天來的時候一直拍門叫嚷著,到第二天的小聲求饒,又到現在的恭恭敬敬,態度溫和,不再像以前那般趾高氣昂。
暴室的作用在她身上顯現的淋漓盡致。
這人吶,真是賤骨頭,非要整治一般,吃了虧,才知道服軟。
眼眸微閃,幕老夫人道:“如意,你可知道錯了?”
“如意知錯,老夫人如意再也不敢了。”如意點頭,態度軟弱的很。
幕老夫人蹲下身子與如意對視:“你怎麼說沈冰諾和趙清雅,甚至是紫瑾,我老太婆不管你,但是,若是膽子大到連我,連幕祖老爺和子林,都敢說,那你也別怪我如此對你,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我原先以為你是懂得,沒想到呀……那你現在可懂得了?若是知道了,我便帶你出去。”
一聽到幕老夫人說要帶自己出去,如意兩雙原本混沌的眼睛,都亮了,一個勁的點頭,拽住幕老夫人的衣袖道:“老夫人,老夫人如意知道錯了,如意下次再也不敢了,你放心如意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幕老夫人拿過阿如手裡的絲帕,也不嫌棄如意髒亂臭,抬起手幫她梳理發頭,一下一下的,溫柔極了。
“如意啊,我知道上次是沈冰諾故意刺激你,才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可是我不惜捨棄了阮阮,用她換你重新回府,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可不是讓你自掘墳墓的啊。”
如意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幕老夫人,道:“如意知道老夫人對如意好,但是老夫人,那沈冰諾一心只對那個隋珠好,信任她,只讓我做些端茶倒水的雜活,並不理我,從不讓我近身,更別提什麼從她口中探出有用的訊息了。”
梳理好她的頭髮,幕老夫人又擦乾淨了她的臉,滿目心疼她在這裡受的苦難:“如意啊,我又不是非要知道她的情報,只要她死了,這個府裡的所有人都皆大歡喜的。”
這話像是一個開關,讓如意打了個激靈,她瞪大眼睛,嘴巴長的大大的忘了關上,她的意思是……讓她殺了她?!
幕老夫人眯眼笑得,像只狐狸:“沒錯,就是你心中所想之意,若是這事辦成了,我自會做主解除你與趙大國的婚姻,然後再將你嫁與幕玹庭,如何?”
“可……可是二太太哪裡……”雖然幕老夫人如此說,但是如意知道,趙清雅鐵定不同意,所以一說到她,如意有些猶豫。
幕老夫人拉她起來:“傻孩子,若是我同意了,誰敢不從?我雖然年紀是大了,但是這個府裡還是由我說的算的,趙清雅算什麼東西?!”
“那……那老夫人可不許反悔!”如意咬咬牙,答應了幕老夫人這個要求。
幕老夫人見如意答應了,臉上的笑意更濃,她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