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老夫人和沈冰諾,瞬在通往廳堂前的那條長廊裡相遇的。
沈冰諾看著迎面而來的幕老夫人,心中瞬間瞭然,狐狸就是狐狸,最精明最狡猾。
她笑著朝幕老夫人盈盈一拜:“老夫人。”
幕老夫人點點頭:“起來吧。”
沈冰諾聞言,忙是起了身子,與幕老夫人一同往廳堂的方向走去。
清風掀起眾人的裙角,寒風刺骨。
幕老夫人偏頭掃了沈冰諾一眼,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這麼冷的天,清雅在廳堂裡等了這麼久,也真的是難為她。”
沈冰諾眼眸微閃,勾唇一笑:“是啊,我方才起床時,聽炊煙說了,二弟妹已經在月洞那站了快兩個時辰了,因此,這不匆匆的趕來了麼。”
幕老夫人收回目光,心中不經冷笑一聲,沈冰諾這哪是才聽說此時,分明是在意預料,故意晾著趙清雅的。
一張嘴,推卸的比誰都快。
“說來,也是清雅太過於老實了,忘了問你時間,便以為你跟她想的一樣,便那麼早去那兒等著了。”幕老夫人道。
她說的暗戳戳的,實則是在怪沈冰諾,沒將時間與趙清雅說清楚,才導致她成了冤大頭。
沈冰諾頓覺可笑,回道:“是媳婦的錯,沒與二弟妹說清楚,不過,想來二弟妹與我也沒有默契,說到這點兒,老夫人您啊,才是最知道我的,否則也不會與我在此相遇,可憐那二弟妹,誰也沒去提醒關心她。”
她三言兩語,氣的幕老夫人臉都有些兒變了色。
她知道,沈冰諾這番話,看似是將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實際上,在暗地裡說自己,明明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亦是沒有譴派任何人,去告知一下趙清雅。
如果沈冰諾是主犯,那麼她就是背後那嘲笑他人的——小人!
明白過來了沈冰諾那番話後,幕老夫人眼神一凝,眼底延伸出來了憤怒。
她原本想借此來數落沈冰諾一番的,沒想到,竟然被她如此的暗罵了一番。
為此,幕老夫人很是氣憤。
然而,大家面上依然是和和氣氣的,沒有人先撕破臉皮。
幕老夫人眯眼笑了笑,半闔的眼斂,擋住了眼底藏著的寒光,她笑道:“諾娘,你說的是,這人老了,未免考慮事情不過周到,這也是自然的,若是等下清雅想要怪我,也無可奈何,不可推脫的。”
“老夫人說笑了,您那,看起來也不過才五十出頭,哪有您說的這麼誇張,”沈冰諾掩帕一笑,繼續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啊,童顏鶴髮,知道的,看到您這麼有精神的管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定是為您精神這麼矍鑠感到開心。”
沈冰諾這話,又是讓幕老夫人心中一堵,差點兒氣的,將自己手中的手爐給砸在了地上。
沈冰諾哪是誇她老當益壯,她話語中的那句“管理他們這些做小輩”的話,分明是嫌棄她多管閒事!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她分明是想讓她讓賢!哪涼快哪待著去!
幕老夫人這下子氣的臉色真的變了許多,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平靜。
她想對著沈冰諾大吼一聲,但是到了最後,也漸漸的將心中的那口氣憋了下去。
幕老夫人並在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沈冰諾明顯就是故意想要看她生氣,而說的這番話,所以,她不能生氣,不能讓沈冰諾得逞了!
想到此,幕老夫人收斂好心神,她勾了勾唇:“是嗎?借諾娘你吉言了,也希望你往後的日子,能夠一帆風順,讓我看看你的管家能力,這樣也好放心將幕府交給你。”
沈冰諾知道她話中的言外之意,她是在警告自己,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最後鹿死誰手,還不是個定數,可別高興的太早,她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監視著她!
沈冰諾不在意的笑笑,目光望向遠方,幕老夫人對她是好是壞,她是無所謂的,幕玹錦會保護她的。
很久之後,等到沈冰諾再想起這件事後,只覺得可笑的很,太過於依賴一個人,真的是最為致命的弱點,而這個曾說,一切有他扛著的,這個人,才是最後捅她刀子最狠,最痛,最讓她失望的。
轉過拐角,出了迴廊,廳堂的月洞便顯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後半路一路無話,幕老夫人這才舒心了不少,自以為是沈冰諾說被自己那句話,堵的啞口無言,所以才緘口不言的。
這下子,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攏了攏身上的黑色的大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