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玹錦知道,沈冰諾並不是在逐漸將隋珠忘記,而是不敢提,她怕她一提會讓隋珠在那邊過的不安穩,但是今晚……怕是她忍受的極限了吧。
他俯身吻了吻沈冰諾的額頭,柔聲道:“諾諾,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話你。”
“我才不要哭!”沈冰諾吸了吸鼻子,“我不哭,就不會讓隋珠擔心了。”
佛家說,逝者會因為其他生者掛念,在底下不安,如果生者每哭一次,逝者便會知曉,也便會沒了心思跟在佛的身邊修行。
因此,沈冰諾忍著心酸,倔犟的不願意掉下一滴眼淚,她不讓隋珠,因為自己而壞了修行。
所以,她才不要哭咧。
沈冰諾深吸一口氣,她擦了擦溼潤的眼角,朝幕玹錦笑了笑。
幕玹錦見她有了精神,這才放了心下來。
“圖南,”她輕聲道。
“恩?”
“方才我想了好一會兒,老夫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對紙鳶下了毒,始終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究竟是怎樣以人不知鬼不覺的手法,對紙鳶下的這麼重的狠手?”
從紙鳶的死相來看,沈冰諾知道她是因為中毒身亡的,而且還是那種慢性毒藥,不知不覺滲入人體,然後隨著時間推移,突然發作的那種。
這下子,幕玹錦倒是笑了,他揉了揉沈冰諾的發頂:“是給鐵鍬的時候。”
他的話,讓沈冰諾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若是如此,那阿如……”
那把鐵鍬是阿如親手給紙鳶,若是紙鳶中了毒,那麼阿如也在所難免的,更何況!她從未離開幕老夫人半步,一直在大家的視野之中,如果真的會以身試法,也根本沒時間會服下解藥的。
她……她就不怕自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毒藥發作了嗎?
“不是在鐵鍬的柄上,”幕玹錦道,他的話引來沈冰諾注目,“是在挖土的部分。”
幕玹錦這話一出,沈冰諾頓時恍然大悟,她驀地回想起來了,紙鳶一開始是用鐵鍬挖的土,而後因為挖到了那個黑匣子,為了不破壞黑匣子,這才改用用手挖。
若是如幕玹錦所說,毒下在了鐵鍬的前端,這樣一來也說的過去。
這也是為什麼阿如並未中毒的原因。
鐵鍬挖土,毒入了土裡,而紙鳶又用手挖了,不管手掌在挖掘的過程中,有沒有受傷,那毒也會滲入人體,受傷了更好,這樣毒發作的時間會更快,沒有受傷,也不打緊,因為,不論如何,只要這樣一來的話,紙鳶橫豎都是死!
“難怪……難怪……”沈冰諾喃喃道,她忽的抬眼看向幕玹錦,咬牙切齒道,“難怪那個惡毒的老、娼、婦!這麼放心的讓我將紙鳶帶回來,還是她自個兒親自開口說的那話!”
“原來……原來,她早就知道紙鳶即將命喪黃泉!這才!這般的放心!”
所有的事情聯絡到了一起後,像是一張大網,將沈冰諾狠狠的束縛在了一起,緊緊的勒住了她的脖子,使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眼眶發紅,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嘴唇。
忽然之間,沈冰諾只覺得嘴唇上一片冰涼,她回過神來,垂目一看,便發現了自己嘴唇邊,是幕玹錦冰涼的手指。
而後,只聽他笑著道:“諾諾,別咬自己,如果忍不住的話,就咬我吧。”
聞言,沈冰諾慌忙道:“圖南,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幕玹錦搖搖頭,笑道:“諾諾,我只希望你別傷害自己,也別拿自己當賭注,今兒個看見你那般激怒趙清雅,我……我很生氣。”
“氣自己沒能做到讓你信任,以至於你這種事情沒能與我商量;也氣你,怎麼就不能夠信任我。”
“圖南,我不想依靠你,”沈冰諾目光灼灼,“你一直這般護著我,不好,我想自己,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不過,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拿自己做賭注了,而你,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你也千萬別跳出來,替我說話,好不好?!恩?!”
沈冰諾討好的搖了搖幕玹錦的袖子。
面對沈冰諾的請求,幕玹錦並不忍心拒絕,只點點頭預設了。
“今兒個,紙鳶跟你說了什麼?”幕玹錦忽的轉移了話題。
沈冰諾知道,他不願在於自己糾結前面的話題,也不強求。
不過在提到紙鳶說的話時,這才正色的表情,蹙了眉芯,眼眸沉了沉,將紙鳶與自己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漏的告知了幕玹錦。
幕玹錦挺後,倒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