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日語跟醫護人員交談,但她能使用的詞彙卻很簡單,只會一些較常用的句型和片語。不過醫護人員也不覺得奇怪,他們認為那是她腦部受到重擊的關係,所以對話程度才像是小學生。
原來她在臺灣唸的就是日文系?晴子……不,應該說是徐紫懿……她覺得整件事好荒謬、好可笑。
雖然她還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認為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很怪異的玩笑。在日本,警方調查出她的身份,說她叫森田晴子,念過短大的中文系,所以她聽得懂臺灣觀光客的對話。但,真實的情形卻完全相反──她根本是個臺灣人,唸的是大學的日文系,所以,她被送到北海道後,才有辦法以日語跟當地的居民交談。
但,她為何會被送到北海道,而且腦部還受到重擊?她昏迷的地點甚至人跡罕至,如果不是去度假的裡穗夫婦發現了她,她一定會凍死在雪地裡。
頭好痛、越來越痛……儘管疼痛遽增,紫懿仍試圖回想更多的線索,直覺告訴她──這就是關鍵,她為何會被送到北海道,就是整件事情的關鍵!
誰?誰要她離開臺灣?誰又要致她於死地?又是誰給了她一個“森田晴子”的日本身份?
那人的用意很明顯,就算她沒凍死,也不希望她回臺灣,要她以日本人的身份一輩子留在北海道。
那人究竟是誰?
而這些事,跟浩風又有什麼關聯?
紫懿挫敗地嘆氣,原先她只想理出一點線索的,但越想頭卻更痛,謎團也越來越大……像是有人佈下了天羅地網,下論她如何掙扎,都逃不出這團迷霧。
一個個問題又悄悄地在她心底浮起。還在唸大學日文系的她,為何會住進樓浩風的家?
她跟他又是什麼關係,真的是情侶嗎?
這兩個字再度令紫懿全身慢慢地發燙。她承認自己喜歡浩風,就算不是為了要尋找身世之謎,她也好想跟他回臺灣。
只因──她無法抗拒他身上那股巨大的吸引力,尤其是他那雙紫羅蘭色調的眼眸……
越是接近他,她越能清楚地感到心湖傳來陣陣騷動,那陣騷動直達她空白的記憶中,熟悉得令她既心痛而又甜蜜……原來那就是兩個靈魂之間的感應,最真實的心靈波動。
她好喜歡看他那雙紫羅蘭的眼瞳,她知道在豔陽折射下,它會散發出宛如紫水晶的光芒。
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她所畫出來的香水瓶是紫羅蘭色系;但,當她看到成品時,還是不滿意。原來,潛意識中,她認為自己見過更美麗的紫──宛如紫水晶,足以令人炫目的紫。
那是浩風眼瞳的色澤!
但,如果她跟浩風真的曾是情侶,為何今天的他對她如此憎恨,又口口聲聲說她曾謀殺過他?
謀殺?
疑問像是一顆顆大石,不斷地積壓在她的心頭,沉重到令她無法呼吸……
她真的好渴望、好渴望知道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懷抱著滿腹的疑問,紫懿躺在最熟悉的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第七章
同一時間,胡俐妍也緊急撥了通越洋電話,到位於日本南端的一個小島──屋久島。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笨蛋,我會被你害死!四年前我叫你直接殺了徐紫懿,你這笨蛋居然下下了手?現在可好了,她回到臺灣來了,而且還是跟樓浩風一起回來!我……我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我真的會被你害死!”她已經罵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是難掩火氣。
彼端的廖冠誠很無奈。“唉,我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啊!不過你也別擔心,徐紫懿不是失去記憶力了嗎?她認為自己是個叫做森田晴子的日本人,她不會認出你的,更不會想起四年前的事。”
胡俐妍冷哼。“誰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得了失憶症?”此刻的她好想潛入樓家,直接殺了徐紫懿,以防她說出當年真相。
“不會的!”廖冠誠的想法很樂觀。“這四年來,我定期到北海道跟蹤她,觀察她,她真的失憶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日本人,認為自己是發生意外才會失去記憶力。當地剛被救起,送入醫院時,我還買通院方的護士幫我調出她的病歷,病歷表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她失去記憶,需要長期藥物治療。”
胡俐妍火氣更盛。“講到這個我更有氣!我叫你抓她到日本是要殺了她,毀屍滅跡後咱們才能高枕無憂,你……你這混蛋居然只把她打傷就把她丟在北海道的雪地裡,你該死!都是你毀了我精心的計劃,你說!你是不是也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