煳的說話聲,和突然爆發出來的笑聲。我想走進去,可是又擔心影響他們談話,我踟躕猶疑,莫衷一是。後來,我又回到了吸菸室。
又過了十幾分鍾,好容易等到老總房間的門開啟了,走出來兩個人,我心中一陣高興,現在剩下總編一個人在辦公室了,我進去後想和他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也佔佔別人的時間,也讓想見到他的人也在外面等候。
可是,當我摁滅香菸的時候,總編的辦公室走進去了更多的人,三個年齡大的,四個年齡小的,有的穿夾克,有的穿西裝,這下慘了,他們進去後不知道會說話說到什麼時候,而且,哪一個是老總,我更分辨不清楚了。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總編很忙,可能等到下午,等到天黑,也不會等到與總編單獨相處的時間。
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哪個是老總。我決定主動出擊。
我叩響了房門,裡面的說話聲音停止了,有人開啟房門,我看到一個50歲左右的男子坐在老闆桌後,目光沉靜地望著我,他穿著一件灰色夾克。其餘的人分散地坐在沙發上和老闆桌對面的椅子上。這個50歲左右的男子肯定就是總編了。
然而,突然看到這麼多的人,我又覺得當著他們的面毛遂自薦不合適。我裝著剛剛發現這麼多人,笑著對老總點點頭說:“哦,您很忙,那我不打擾了。”我帶上了房門,退回到吸菸室繼續等待。
過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漫長得像走不完的夜路,老總的辦公室門終於開啟了,然而這次出來的是八個人,穿著灰色夾克的老總也出來了。他們走進了電梯。
我幾步就跨到了電梯門口,可是電梯門還是頑強地關閉了,然後紅色的數字不斷縮小,電梯一層一層地向下降落。最後,數字變成了負一。有人去了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我想,那一定是總編。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肯定,可能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我走進了另一部電梯,電梯飛流直下,暢通無阻,直達負一層,老天爺保佑我,讓我能夠追上總編。
電梯門開啟,我看到灰色夾克的總編拉開一輛藍色車子的車門,準備探身鑽進,我飛奔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總編,我氣喘吁吁地說:“等一下子,等一下子。”
總編驚愕地看著我,下意識地退後兩步。我從口袋裡掏出已經被壓得皺皺巴巴的簡歷,開啟,雙手遞到了總編的手中,我說:“我要做記者,我一定能做最好的記者,請您給我機會。”
總編接過我的簡歷,匆匆掃過一眼,然後看著滿頭大汗的我說:“對不起,我現在有點急事,明天就和你聯絡。”
我看著總編的車子徐徐開走了,開出了停車場,我彎下腰去,深深地鞠一躬,再起身時,已經滿眼淚珠。
非常感謝“愛在蘇黎世”對我一如既往的關愛。
關於政界的事情,我說幾句。
政界最低的級別是科級,然後依次是處級、廳級、部級、總理級。一個縣的局長是科級,縣長是處級,地市級的市長是廳級,省長是部級。
公務員分兩種型別,按照工作性質來分,一種是政府口的公務員,一種是黨委口的公務員。
我們常說的工商稅務財政工業農業商業畜牧業社會治安對外貿易計劃生育等等這些屬於政府口;而組織宣傳統戰等等屬於黨委口。
第二天早晨,我接到了總編的傳唿,他約我來他的辦公室。
這時候,手機已經非常普及了,而傳唿已經成為了古董,我可能是這座南方大都市裡最後一批使用傳唿的人。
半年後,當傳唿即將絕跡的時候,我採訪了最後一批傳唿小姐。這些聲音甜美溫柔的女孩子,對往日的生活充滿了深深的依戀,然而,她們卻又不得不擦乾憂傷的眼淚,收拾行囊,走進一家服裝廠去做打工妹。
此後,傳唿成為了漸離漸遠的絕響,只留存在我們這代人的感傷的記憶中。
總編坐在我的對面,我們都坐在沙發上,他拿出他的香菸讓我抽,是那種20元一盒的紅色包裝的當地香菸。
他是我見過的最和藹可親最平易近人的總編。他沒有一點架子,在他的面前,我感到很輕鬆,和他談話,我很自如,就像在田間地頭和抽著旱菸的老農談話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絲毫心理障礙。
我談了自己對新聞的理解,談了目前新聞寫作中存在的弊病,談了新聞作品之所以乾癟沒有吸引力的原因,我還談了自己的主張,我主張將文學創作的手法引入新聞寫作中,談到了新聞應該以情節和細節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