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愛牽扯的交易式歡愛,而且他從未有過這般曖昧的狎匿,於是他又愣住了。
知道他嫌髒,她老大不舒服起來,將碗重重的一放,“上面有我的口水,所以你嫌髒、不肯吃?哼!不吃拉倒,反正餓的又不是我的肚子。”
“我……我是說……”結巴了一會兒,他老羞成怒起來,“我可以自己吃,你快放開我!你……你聽見了沒!”但被縛的落魄樣,使他的威嚇一點也起不了作用。
杜九娃沒好氣地瞄了他一眼,“你沒看見我生氣了?我不要跟你說話。”
狄伯倫這時傷透了腦筋,自幼在祖父母家長大,家裡叔伯的年紀都比他大,對他只有疼愛與教導,沒有人跟他吵過架,等到軍中,他一下令,小兵們只有聽命行事的份,就算是與袍澤有爭執,也會理論出一個結論。不會像杜九娃這樣“哼!”的一聲掉頭不理人,而他見過的女人大多溫柔嫻雅,也沒機會練習吵架口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讓一個生氣的女娃再跟他說話。
“喂!我……我不准你生氣,也不准你不理我!你……你聽見了沒?”老天!他居然跟一個女人吵架?他同時感到憤怒與荒謬。
不生氣就會理他了,所以,她繼續不理他。
她竟敢不理他!這—他可是“徵西將軍”耶!
“你憑什麼生氣?你把我綁在這裡,又不給我飯吃……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等她來發問,然後才準備將他的名號說出來嚇她一跳。
杜九娃輕啐了一聲,身子往柔軟的稻草堆裡一躺,低聲哼起小調,把他的話全都當作耳邊風。
頭一遭狄伯倫感到滿腹的軍議策論與經世的文章,是何等地多餘且可笑。
哼!他就不信自己沒法子激得她開口!“你娘擔心太多了,像你這種沒教養的野丫頭——哼!一定嫁不出去的。”
這話果然激得杜九娃不得不開口還擊,但她有比較多吵架經驗,於是揚起一眉,假笑著反擊,“呵呵!就算沒人要,我也不會嫁給你,怎樣?”她得意洋洋的說著。
什麼?可惡!他正氣得七竅生煙,戒空忽然在這時推了門進來。
“丫頭,怎樣?你的辦法有用嗎?”
杜九娃還來不及說什麼,狄伯倫已經搶在前頭說道:“戒空,要是你馬上放了我,我還可以對你從輕發落,否則,我就將你和這個無法無天的野丫頭一起送官嚴辦!快……”他的聲音接著就消失在戒空手裡的破布裡。
戒空皺起了眉,對自已一再聽從一個莽撞的丫頭的話感到後悔,“丫頭,你的辦法是行不通的。”
杜九娃也顯得滿頭大的,“那怎麼辦?要是放了他,我鐵定不能再待下去;可是,你不是說這傢伙好像有些來頭,要是他家裡找上門來怎麼辦?”
自杜九娃在他懷裡哭過後,戒空對她的情誼似乎也滲進了幾分父女的關愛,所以,他決定儘可能地護著她,讓她繼續待在廟裡。
先抱起昨晚沒喝完的那半壇“女兒紅”喝了一口,戒空才說:“住持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回來,現在這間廟裡我最大……而他堂弟的法事還得做幾天,加上立牌位什麼的,我想十天半個月裡,應該是不會有人找上門。就算有,我可以說他要獨自一人在後院禈堂靜修!不準人打擾,也能暫時瞞一陣子,安啦!”
“那十天半個月以後呢?”她好奇的問道。
戒空揮了揮臂,甚是不耐煩,唉!十天半個月裡能發生的事唯知道?“搞不好你娘就不再逼你嫁了,或者他肯讓你繼續待下去也說不定,現在幹嘛煩惱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但要是我娘還是要逼我嫁,而他又不肯答應呢?”她憂心忡忡的問道。
戒空這時酒氣上衝,眉毛一挑,半開玩笑地說:“簡單!要真是這樣!那就依我的瓣法,將他一刀喀嚓!哈哈哈……”他霸氣十足,綠林好漢的性格表露無遣。
一旁的狄伯聽得臉都綠了,他心想,這個和尚既不戒酒也不戒殺——莫非這就是他“戒空”這個法號的由來不成?
第三章
原想要一個涉世未深的黃毛丫頭和一個一時糊塗的老和尚屈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狄伯倫現在無法再如此認為了。
那丫頭也許頭腦簡單,但是,她的話卻對那個老和尚有相當的影響力,一再反覆思索過老和尚殺中滅口的可能性,從不使詐的狄伯倫也開始考慮對杜九娃用計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狄伯倫卻發現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戒空忙完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