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奪魂戀人 作者:竹水冷

知惜福是一種罪孽,然而我卻不願看到有人輕忽了生命存在的意義。”

凌艾荷惱怒地揮了揮手,“我不需要聽人說教!”他怎麼會懂?他畢竟只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呵!過去他不曾參與她的生命,怎能明白當一個人的價值被絕望淹沒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足以令自己拋下所有的一切。顯然他也被她惹怒了,但他僅是將他英挺的劍眉擰成直線地瞅著她,沉默不發一語。嚇人的寂靜立即蔓延在他們之間,凌艾荷自知理虧,卻逞強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只好在他沉默責備的眼神下扭開頭,注視著手術檯上那堆為她的生命而奮鬥的醫護人員。

為什麼他們仍能保有那份執著呢?他們的工作不啻於在和命運的死神玩著生命的拉鋸戰啊!若命運之輪如何執行是早已註定好的結果,那麼花上所有的心血能如何?執意和命運爭取那幾十萬分之一的勝利機率,該說是人類發展文明後的自大嗎?就連過去的她也是一樣,自以為站在世界的頂端,便可以以自身的努力改變所有的事,錯將自己當成與救世主同等的人物,其實那都是騙人的。

抽開了自認能改變世界的狂妄,留下的只是真實深刻的欺騙,不管是騙了其他人,或是騙了她自己,當自己對所信仰的教條忠心不二地認真付出,結果居然發覺那只是一堆垃圾,那種幾近全盤潰散的感受有誰能忍耐?面臨自己的時候,就算是再堅強冷漠、不為外界所動的人也會無比的脆弱,因為最多的瞭解也會造成最大的傷害,而最能傷害自己的敵人往往就是自己本身。

他緩緩地嘆口氣,終於移開了他的視線,“也許你自殺是對的,你不配有勾魂使者為你須路;自殺者連枉死城都不配進去,只能在人間遊蕩至你的陽壽到期。你的思想太過自私偏激,若你死得其所,對其他渴望擁有生命熱火卻不得不死的人來說,人不公平。”

“成為孤魂野鬼就是給我的懲罰?”凌艾荷冷冷地問道。她不信所謂的懲罰,因為人間所有的賞善罰惡,都是人自己畫地自限定下來的東西,“然後等待我生命應盡的那一天?在那之前讓痛苦和後悔來折騰我自己,就是你們給我的刑期?”

“沒有所謂的‘懲罰’,也沒有我們給的‘懲罰’。當一個人完全對自己的行為不負責任、沒有悔意的時候,再多的責罰也是枉然,只會更加扭曲被罰者的內心。倘若你的心還有一點良知,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最痛苦的責罰不是來自他人,而是你自己。”他以相同的冷酷勾起淡淡的笑,“對你而言,很可能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方能瞭解。”他覺得她簡直泯滅天良得無藥可救了。

“你話裡的意思是‘很長的段時間’,不是嗎?”凌艾荷故意順著他的話挑釁。她過去沒遇過如她一般冷酷的人,如今算是遇上了,即使他是一個死神,基於過去的行為模式影響,她會和他爭戰,直到有一方先敗下陣來。

他沒有回答,惟一的反應僅是淡淡地輕哼了聲,像是贊同,又像是對她的輕蔑,“去看看你的家人吧!或許你會從那裡找到一點你應該有的感情。”

“我不需要。”既然都已經自盡了,凌艾荷不想再回到那種會令她的心隱約抽痛的地方,她強迫自己一定要狠下心。

“是嗎?”他的嘴邊噙出半抹謎般的微笑,轉身極緩地飄離手術室。

“喂——”凌艾荷喚道。

很難形容看著一個人用飄的是什麼樣的感覺,只能說很不習慣,而且當她發覺自己也可以用飄的,沒有實體,不開啟門就可以穿越任何有形的物體,那種感覺她不習慣。可是當她跟著他飄出手術室後,她到口的話全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地煞住,走廊盡頭濃郁的哀傷情感如電波般地襲擊向她,形成一股強大的電流,不禁讓她的全身僵了下。

老爸和老媽一反平時的模樣,兩人像突然老了幾十歲般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老媽撲簌簌的淚水像是沒有停過,而老爸只是攬著老媽的肩,臉上失去了精明的光彩。一旁的老大和老二緊盯著手術室的燈光,心急地想得知她的情況;櫻歇埋在老二的懷裡,但由老二的動作她知道櫻歇在哭,同樣的也發生在老五和震華的身上,老五啊……才新婚回來沒多久,卻得面對她的死亡……

凌艾荷咬了咬唇,別過頭不忍再看著他們。她當然明白家人會為她悲傷,但她無法以言語形容出那些干擾住她的負面情緒究竟有多少,心急、焦慮、驚愕、凝重、失望……最駭人的莫過於幸福時常將笑容洋溢在臉上的凌家人,每個人臉上沉重的陰影,仿若他們的生氣跟著她的生命一併被帶走。為什麼呢?為什麼要為她悲傷?她不值得大家為她這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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