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活著!呵!
涵妮,你必須!他說不出口來,他顫抖著,而且流淚了。
“哦,雲樓,你怎樣了?”涵妮驚慌的說,忘了自己的難過了。“你流淚了?男孩子是不能流淚的呢!雲樓!是我惹你傷心嗎?是我惹你生氣嗎?你不要和我計較呵,你說過的,我只是個很傻很傻的小傻瓜……”
雲樓一把攬過她來,用嘴唇瘋狂的蓋在她唇上,他吻著她,吮著她,帶著壓抑著的痛楚的熱情。哦,是的,他想著,你是個小傻瓜,很傻很傻的小傻瓜,讓人疼的小傻瓜,讓人愛的小傻瓜,讓人心碎的小傻瓜!
抬起頭來,雲樓審視著她的臉,她的那張小臉煥發著多麼美麗的光采呵!
“你從晚上到現在還沒有睡過嗎?”他憐惜的問。
“我……我睡過,但是……但是……但是睡不著,”她結舌的說,一面小心的、偷偷的從睫毛下面窺探他,似採怕他再生氣。“我……我一直胡思亂想,”她忽然揚起睫毛來,直視著他,說:“你家裡反對我,是不是?”
雲樓猛的一震,瞪大了眼睛,他說:“誰說的?”
“我聽到媽媽在跟爸爸說,好象……好象說你爸爸反對我,是嗎?”
雲樓心中又一陣翻攪,眉頭就再度緊鎖了起來,是的,前兩天父親來過一封長信,洋洋灑灑五大張信紙,一篇又一篇的大道理,讓你到臺灣來是念書的,不是來鬧戀愛的!尤其和一個有病的女孩子!你是孟家唯一的男孩子,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美萱下學期高中就畢業了,她配你再合適也沒有,為什麼你偏偏要去愛一個根本活不長的女孩?假若你不馬上放棄她,下學期你就不要去臺灣了……父親,他幾乎可以看到父親那張終日不苟言笑的臉,聽到他那嚴肅的責備,他知道,他永不可能讓父親瞭解自己這份感情,永不可能!
“是嗎?雲樓,是嗎?”涵妮追問著,關懷而擔憂的眸子直射著他的臉。
他醒悟了過來,勉強的振作了一下,他急急的說:“沒有,涵妮,你一定聽錯了,爸爸只是怕我為戀愛而耽誤了功課,並不是反對你……”他倉卒的編著謊言。“他希望我大學畢業之後再戀愛,認為我戀愛得太早了,他根本沒見過你,怎麼會反對你呢?你別胡思亂想,把身體弄……”他一句話沒有說完,鼻子裡突然一陣癢,轉開頭去,他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感到溼衣服貼著身體,寒意直侵到骨髓裡去。這噴嚏把涵妮也驚動了,跳起身來,她嚷著說:“你受涼了!你的溼衣服一直沒換下來!”從上到下的看著他,她又大大的震動了。“你受了傷!你在流血!”“別嚷!”雲樓矇住了她的嘴。“不要吵醒了你爸爸媽媽。我沒有什麼,只是摔了一跤,天下雨,路太滑。”
“我就怕你摔!”涵妮壓低了聲音喊:“你總是喜歡騎快車!以後不可以騎車去學校了,報上每天都有車禍的新聞,我天天在家裡擔心!”
“你就是心事擔得太多了,所以胖不起來!”雲樓說。“算了,你別管那個傷口!”
但是,涵妮跪在他面前,已經解下了那條染著血和泥的手帕,注視著那個傷口,她的臉色變白了,低呼著說:“天哪,你流了很多血!”
“根本沒有什麼,”雲樓說:“你該去睡了,涵妮。”
“我要去弄一點硼酸水來給你消消毒,”涵妮說,“我房裡有一瓶,上次牙齒髮炎買來漱口用的。我去拿,你趕快回房去換掉溼衣服。”
“涵妮!”雲樓忍耐的說:“你該睡覺了。”
“我給你包好傷口,我就睡,好嗎?”她祈求的說:“否則,我會睡不著,那不是和不睡一樣嗎?”
雲樓望著那張懇求似的小臉,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那麼,快去拿吧!”
涵妮向樓上跑去,一面回頭對他說:“你回房去換衣服,我拿到你房裡來弄!”
雲樓回到房裡,剛剛換掉了潮溼的衣服,涵妮已經捧著硼酸水和紗布藥棉進來了。雲樓坐在椅子裡,涵妮跪在他面前,很細心的,很細心的給他消著毒,不時抬起眼睛來,擔心的看他一眼,問:“我弄痛了你嗎?”
“沒有,你是最好的護士。”
涵妮悄悄的微笑著。包紮好了傷口,她嘆了口氣。
“你明天應該去看醫生。”她說。
“不用了,經過了你的手包紮,我不再需要醫生了。你就是最好的醫生。”
涵妮仰頭看著他,然後,她發出一聲熱情的低喊,把頭伏在他的膝上,她說:“我要學習幫你做事,幫你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