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事。”
雲樓撫摸著她的頭髮。
“你現在最該幫我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睡覺,你知道嗎?”
雲樓溫柔的說。
“是的,我知道。”涵妮動也不動。
“怎麼還不去?”
“別急急的趕我走,好人。”涵妮熱烈的說:“期待了一整天,就為了這幾分鐘呀!”
雲樓還能說什麼呢?這小女孩的萬斛柔情,已經把他纏得緊緊的了。他們就這樣依偎的坐著,一任夜深,一任夜沉。
直到房門口一陣腳步聲,他們同時抬起頭來,在敞開的門口,雅筠正滿面驚愕的站著。
“涵妮!”她驚喊。
涵妮站起身來,帶著些兒羞澀。
“他受傷了,我幫他包紮。”她低聲的說。
“回房去睡吧,涵妮。”雅筠說:“你應該學習自己照顧自己,我不能每夜看著你。快去吧!”
涵妮對雲樓投去深情的一瞥,然後,轉過身子,她走出房間,在雅筠的注視之下,回房間去了。
這兒,雅筠和雲樓面面相對了,一層敵意很快的在他們之間升起,雅筠的目光是尖銳的,嚴肅的,責備的。
“你必須搬走,雲樓。”她簡捷了當的說。
雲樓迎視著她的目光,有股熱氣從他胸中冒出來,他覺得頭痛欲裂,而渾身發冷。
“如果你要我這麼做。”他說。
“是的,為了涵妮。”
“為了涵妮?”雲樓笑了笑,頭痛得更厲害了。“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收住了笑,他銳利的看著雅筠。“如果你要殺她,這是最好的一把刀!”
“雲樓!”雅筠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走,”他簡單的說:“但是,伯母,你對涵妮瞭解得太少了!”
雅筠呆住了,瞪視著雲樓,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眼前這個年輕人把她擊倒了,她一時之間,茫然失措,好半天,她才抬起眼睛來,緊緊的盯著雲樓:“但願你是真瞭解涵妮的!”她說。“但願你帶給她的是幸運而不是不幸!假若有一天,涵妮有任何不幸,記住,你是劊子手!”
說完,掉轉了頭,她走了。
雲樓關上了房門,雅筠這幾句話,像一把尖刀般刺痛了他,倒在床上,他痛苦的閉緊了眼睛,覺得腦子中像有人灑下了一萬支針,扎得每根神經都疼痛無比。咬緊了牙,他喃喃的說:“涵妮,你不會有任何不幸,你不會!永不會!永不會!永不會!”
天氣漸漸冷了。
接連幾個寒流,帶來了隆冬的凜冽。楊家每間屋子裡幾乎都生了火,仍然覺得冷颼颼的。這樣冷的日子,彈鋼琴不見得是享受,手指凍得僵僵的,琴鍵冷而硬,敲上去有疼痛的感覺。可是,涵妮看了坐在沙發裡的雲樓一眼,他既然顯出那麼一副滿足而享受的樣子來,她就不願停止彈奏了,一曲又一曲,她彈了下去。雲樓坐在一邊,手裡拿著一個畫板,畫板上釘著畫紙,正在那兒給涵妮畫一張鉛筆的素描。鋼琴旁邊,爐火熊熊的燃燒著,潔兒伏在火爐旁,伸長了爪子在打盹。室內靜謐而安詳,除了鋼琴的叮咚聲之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響。
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雜在鋼琴聲中幾乎讓人聽不清楚,可是,潔兒已經豎起了耳朵,敏感的傾聽著。雲樓本能的皺了一下眉,這麼冷的天,誰來了?楊氏夫婦都沒有出門,這顯然是來客了。下意識的他對於來客不怎麼歡迎,室內這份溫馨和安詳將被打破了。
秀蘭從花園裡繞過去開了大門,他們聽到了人聲,接著,客廳的門被衝開了,一個年輕的、充滿了活力的少女像一陣風般的捲了進來,嘴裡高聲的嚷著:“嗨!你們都在家!”
雲樓抬起頭來,涵妮也從鋼琴上轉過了身子。來的人是翠薇,穿著件鶴黃色的、厚嘟嘟的套頭毛衣,一條橘紅色的長褲,披著件黑絲絨的短披風,頭上還戴了頂白色的小絨帽子,顯得非常的俏皮和出色。在屋子中一站,她解下了披風,有股說不出來的、煥發的熱力,竟使滿屋子一亮。雲樓望著她,由衷的讚美了一聲:“好漂亮!從哪兒來?”
“榮星保齡球館!”翠薇笑著說,把手裡一個信封丟到雲樓面前來。“我幫你帶了一封信來!”
“你?”雲樓詫異的問:“怎麼會!”
“哈,剛剛進門的時候在信箱裡拿到的,”翠薇笑著說:“難道有人會把給你的信寄給我嗎?”走到鋼琴旁邊,她帶著滿臉的笑,審視著涵妮說:“嗨!你好象胖了些呢!愛情的力量不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