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公子子嬰的想法,就要更加深遠多了。 首先,公子子嬰並不如公子扶風那般小透明,而他手下蓄養的食客數量也是相當可觀的。 再加上他偶爾也還能在秦始皇面前刷刷臉,雖不及公子子游、公子扶蘇、公子胡亥,但也多少有些分量。 也正因為如此,朝中還是有不少二線的文臣武將,願意投靠、示好。 只不過,在能力達到他的野心之前,公子子嬰將其掩飾得極好。 合縱連橫之術,他玩得挺順的。 說時遲,那時快。 公子扶風、公子子嬰各自點齊了人馬,一揮手齊齊對贏子游發難。 不得不說,無論是公子扶風還是公子子嬰,他們都圈養了不少江湖好手。 光是這一亮相,就看到好些個滿臉橫肉、眼露兇光之徒。 想必,只需一聲令下,他們便會奮勇當先,兇狠對敵。 這群暴徒眼中,可不會認什麼公子子游,他們就是飛鷹、是獒犬! 贏子游雖強,但雙拳難敵四手。 這一仗,恐會吃虧…… 而見此,胡亥不由仰天大笑了起來。 見狀,公子扶風忍不住開口問道。 “吾不笑別人,單笑贏子游無謀、少智。竟然如此洞開大門,麾下竟無一僕役家丁相助,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但卻不等他們有任何言語,那贏子游府邸之中,突地響起一陣喊殺聲,隨即衝出了一百手持兵器的食客,將其層層護住! 這一百食客,正是當初秦始皇嬴政“懲罰”丞相李斯, 原本是要悉數遣散的,但最末嬴政卻只是輕描淡寫讓李斯將這群食客,暫時“寄養”到了贏子游門下。 名義上是被逐的食客,但實際上一個個都身強體壯、虎背熊腰,一看就知是李斯精挑細選出來的護衛,說不得其中還有久經沙場的精銳悍卒,均打著食客的幌子給安插了進來,以護衛贏子游安全的。 畢竟,贏子游當下可是最炙手可熱的儲君之選,甚至連公子扶蘇都不能企及。 李康《運命論》有云:“……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為以防萬一,必須未雨綢繆。 是以這一百食客,便在明面上與贏子游的安危有了息息相關的聯絡。 至於暗中,那肯定是由常駐此地的黑冰臺負責。 如此一明一暗,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 兩方對峙。 一邊是心懷主辱僕死的信念,殺氣騰騰地護衛在贏子游左右,只等一聲令下,便要傾巢殺出。 這隊人馬武備精良,俱是殺敵利器,但數量只有一百人。 一邊是慣常在街面上鬥狠耍橫的無賴潑皮,精擅打群架、下黑手,只等真正打起來,好事後邀功求賞。 這隊人馬雖然裝備良莠不齊,卻各有所擅,尤其巷戰、混戰最是專長,而且數量佔優,是贏子游那方的數倍。 在看到贏子游“護衛”的剎那,三位公子均是微微一愣,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兩邊人馬如此僵持,大戰一觸即發! 公子扶風、公子子嬰的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緊張之色。 倒是公子胡亥,端然坐在馬上,神色自若。 甚至於,他還忽然伸手遙指贏子游,再度放聲大笑了起來。 “適才公子胡亥笑贏子游,卻引出一百家丁來。而今為何又笑啊?” 見狀,公子子嬰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吾不笑別人,單笑贏子游無謀、少智。竟然如此洞開大門,麾下竟無一僕役家丁,” “我笑那贏子游,畢竟智謀不足,倘若是這家丁數量,能夠翻上一番,倒是能夠限制住你我兄弟三人。” “可是區區一百人,能有何作為?我們所帶人馬甚多,即便是堆,也能堆死他們!” 說著,他猛然一揮長槊,大聲喝道:“所有人聽令!” “給本公子好好教訓教訓贏子游!不管打成什麼模樣,一切後果,皆由我兄弟三人承擔!給我打!” 公子扶風:? 公子子嬰:? 且慢! 我們就是出人出力,由你公子胡亥來牽頭才是的。 可為什麼,到秋後算賬的環節,你公子胡亥還要把我們倆牽扯進來? 先前還有一些猶豫的打手們,在聽到公子胡亥這番話後,更是雞血打滿,嗷嗷叫著要衝上去給公子子游好看。 面對胡亥的這般挑釁,贏子游卻是面無懼色。 他神色如常,眼角甚至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胡亥,事情鬧得這般大,你可曾想過該要如何善後?” “住口!贏子游,你休要用言語挑撥離間!”胡亥這回學聰明瞭,他才不要被贏子游牽著鼻子走,“本公子今天非要叫你好看!” 說著,他猛然一揮長槊:“當先者,賞金一百、良田百傾、圜錢三萬!”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胡亥話音剛落,這群打手們便通紅了雙眼,嗷嗷亂叫著衝了上去。 “大膽!何人敢在公子府邸放肆!” 一陣洪亮的聲音傳來,人未至,聲先聞,好似洪鐘,好似炸雷。 而後,蒙毅一馬當先,從斜刺裡衝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則是想起了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還有鐵甲碰撞所發出的特有音律。 “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