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了,卻沒人接,米魚皺眉抱怨:“搞什麼名堂,關健時刻掉鏈子。”
安以若的心莫名一緊,邊安慰說可能要到了,邊用自己的手機撥過去,鈴音完完整整響過兩遍都沒人接,打他家裡的座機,一樣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點半時安媽媽都沉不住氣了,她把丈夫拉到一邊,低聲問:“要不要給碩良打個電話?”安父沉著臉沒說話。
十一點鐘,安以若再也坐不住了,不顧習俗,自己穿鞋下床,走到陽臺上不停地撥他的電話,手機不通換座機,一遍遍打過去,手機電池都快乾了,依然找不到人。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最後一次打過去,提示他關機了,安以若變了神色,握著手機僵在了原地,不安的情緒翻湧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出事。她故作鎮定安慰自己,轉身出來。
“可能賭車了……”明顯底氣不足,安以若硬撐著對安父說,“要不我們直接趕去酒店,說不定碩良直接過去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她只是想或許只是出了點小差錯,也許他正往酒店趕也不一定。
安父打量眼前精心打扮的女兒,劈手拿過她的手機,直到電話裡傳出同樣關機的提示,他啪地把手機扔到床上,靜默良久之後沉聲交代:“米魚,請客人們下樓上車直接去酒店,就說新郎賭車不能按時趕過來了。”
“好。”米魚隱隱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又見老爺子臉色十分難看,利落地轉身出去安排。
譚子越招呼著客人們趕去酒店,程漠菲陪在安媽媽身邊,安以若坐上米魚的車直奔席碩良的公寓,門鈴響了半天沒人應,猶豫了下,她拿出幾天前席碩良給她的鑰匙。
推開門的瞬間,安以若被眼前的狼籍嚇住,愣愣地站在門口半晌回不神來。
“不會席碩良被綁架了吧?”探頭看著亂七八糟像是被打劫一樣的客廳,米魚也嚇了一跳。
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安以若深吸了口氣,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半個人影也沒有,打席碩良的手機依然關機,她頹然跌坐在沙發上,大腦陷入空白。
“這是什麼?”米魚撿起地上被撕了一角的雜誌,翻開那頁有幅照片晃花了她的眼,遞到安以若面前,她問:“什麼時候的?”
安以若接過來,目光在觸及那張照片時,驟然間變了神色。
淚雨紛飛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安以若抬眼望去,修長的身影默然立在門邊,疲憊的神情,泛著血絲的雙眼,足以說明他的煎熬與掙扎,然而,他怎麼可以這樣拋下她,他知不知道滿座的賓朋都在等他,而她,也站在地毯那端等他。就因為一張照片,就因為一篇報道,他就不要她了嗎?
四目交凝,安以若眼中的疼痛尤如硬沙梗在心間,而他,眸底黯淡,沒有絲毫光亮。
對望許久,安以若斂神,站起身走到他對面站定,仰頭望著他滿是胡碴的臉,伸手想拂開他額前的頭髮,卻被他偏頭避開。她的手僵在那裡,然後頹然放下,她輕問:“發生了什麼事?”鎮定是故作的,她的心已經在急速下沉,某種不好的猜測,似是在一點點被證實。他做事向來有分寸,在如此重要的日子缺席,安以若已經沒有把握一切還可以照原計劃進行。
暗沉的眼底浮起一抹諷刺,又被迅速掩去,不自然地勾了勾唇角,他說:“我也想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側身,目光落在那本雜誌上,回頭望著他的眼晴,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那該是兩個月前我和他脫險那天被拍下的。”與牧巖之間像是隔了一層窗紙,沒人捅破或許一輩子都可以不被想起,然而此時此刻,她已經是避無可避地必須面對。雜誌是關於牧巖的報道,而那幅清晰的照片是他們脫險後,他抱著她那一刻被抓拍的,只是,那時的她是昏迷的,軟軟的靠在他懷裡,如果不是看見身上穿著顧夜為她準備的衣服,她根本不知道發生過這樣一幕。
“我猜也是。”席碩良從她身側經過,彎身撿起了雜誌,語氣冷漠得令人心慌,安以若聽到他的聲音自背後悠悠傳來:“特警隊長牧巖,軍部首長獨子。不顧身負槍傷孤身涉險,救出被困人質安以若—A城市長千金。脫險之際,真情流露,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當安以若因驚嚇與體力透支暈倒,手還緊抓著牧巖的手臂,竟無人可以分開……牧巖隨其進入急救室,直至安以若平安脫險,確定無恙,才在醫生勸說下處理被扯裂以致惡化的傷口,然後,昏迷整整一天一夜……”略頓,他右手緊握成拳,一字一句繼續念著報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