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酒越喝越暖,都是放屁……”米魚笑,慘淡的那種。她將臉枕在胳膊上,聲音聽在耳裡帶著蒼涼的味道,“我們分手了。”
分手?開什麼玩笑。過年前還聽牧巖說譚子越有意向米魚求婚,怎麼時隔一個月,求到分手了?
平靜之後安以若柔聲勸她,“米米,感情不是兒戲,不要輕言……”
“他連水性楊花的話都說出口了,難道還讓我恬不知恥地賴著他?”米魚冷哼,眼圈突然紅了,哽咽著說,“在他眼裡我米魚竟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自嘲地笑,淚光在眼角閃動,“安以若,你瞭解我,你說我是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啊?”
米魚臉上深深的悲涼令安以若心疼,忙伸出手握住她的,“米米……”
“在這個圈子怎麼了,難道個個都要出賣身體嗎?別人怎麼樣我管不著,可我米魚不是。”米魚打斷她,徑自說道,“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給了他,他對我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譚子越憤怒的臉,還有那些絕情傷人的話交替浮現腦海,米魚的情緒終於被逼至撕裂的邊緣,再也說不下去,將臉掩在掌心裡,她低低哭了起來。
在模特界獨佔鰲頭的米魚向來得廣告商垂青,走秀之餘偶爾為某些品牌代言。去年公司給她拍攝了一組個性寫真,發行後不久便有導演以高額片酬找她拍戲。經過為期四個月的辛苦拍攝該劇終於殺青,作為女主角的米魚在宣傳過程中必然不能缺席,為了給新劇造勢,影視公司要求她與劇中男友共同出席首映禮,她欣然應允。然而第二天,各大報紙雜誌上紛紛刊登出她與男演員的吻照,關於他們假戲真做、日久生情的報道鋪天蓋地而來,由她主演的都市愛情大劇因男女主角的緋聞未播先紅。
身為親密戀人的譚子越在獲知這一訊息時暴跳如雷,將“確鑿的證據”甩到她身上,傷人的話衝口而出,“我真是看錯了你,短短几個月就挨不住寂寞了?他的吻有沒有讓你欲仙欲死?他是不是比我還行啊?”
米魚氣極,朝他低吼,“譚子越,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隨便的人嗎?你寧可相信外人都不信我?”原本想要解釋的話頓時變了味,米魚恨不能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稻草。
“照片都被登出來了讓我怎麼相信?你是不是以為我譚子越是傻子,被人戴了綠帽子還當什麼都沒發生,我怎麼那麼愛你?”雙眼冒出火來,譚子越厲聲吼回去。這個死女人,移情別戀了還敢這麼大聲。
米魚急了,盛怒之下抬手揮出一巴掌,已無理智可言,“既然你認定了我移情別戀,那好,我們分手。”
“分手就分手。”臉上火辣辣地疼,譚子越乾脆應下,轉身前還砸下最絕情的話,“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愛。”
一句水性楊花將她的人格全盤否定。米魚僵直地站在原地,心被碾得粉碎。
一張照片導致如膠似膝的戀人怒目相對,氣頭上那句口不擇言的分手似乎為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劃上了句點。令人有些措手不及,有點兒莫名其妙。
米魚和譚子越都是異常驕傲的人,經過半個月的冷戰,誰都不肯低頭,關係愈來愈僵。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米魚苦撐的堅強終究被心底不斷攀升的疼痛瓦解,對安以若吐露了實情。
在愛情面前,沒有強悍的人,除非沒動真情。
米魚醉得一塌糊塗,嘴裡不停地罵,“譚子越你個渾蛋,我才不愛你,你去死吧……”
將米魚扶回房間躺好,安以若給譚子越打電話,結果卻是關機。
站在落地窗前,她俯瞰著A城的夜景,回想前不久四個人還愉快地聚在一起吃飯的情景,酸澀的感覺從胸口掠起,讓她覺得無力而恐慌。
愛情有種莫名的力量,可以將原本陌生的男女變成無比親密的戀人,也可以讓相愛至深的兩人瞬間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難道上帝創造了嘴這個器官,除了讓相愛的人唇唇相接著親吻,還要被吻過的嘴唇裡說出的話深深傷害嗎?
難道,所謂的天荒地老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愛情,到底有沒有軌跡可尋?
相濡以沫的那個人究竟在哪兒?
一時間,安以若很迷茫。
“青春的歲月,放浪的生涯,就任這時光,奔騰如流水,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體會這歡樂,愛恨離別,體會這狂野,體會孤獨,這是我,完美生活……
這首《完美生活》是安以若的手機鈴聲,牧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