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教誨,我懂,只是,我仍不知從何下手。”
“不要模仿我,想想柳書屏也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的,何必再去將別人的面貌蓋住自己獨特的光芒,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取代。”
影蘭的一番話,點醒書屏的盲目。
“可是,我還是不滿意自己的模樣。”書屏說著。
“這就是問題了,不過,我會幫你的——”影蘭握著書屏的手,誠懇又仔細地端詳著書屏的面容,然後,若有所悟地微笑說:“我想。我找出問題的關鍵了。”
這一整天,她們姐妹倆忙得樂不可支,在影蘭的慫恿下,書屏換了髮型,將原本同書縵一般長的頭髮,剪成了俏麗活潑的短髮,接著影蘭又領著並來到虞思年的裁縫鋪子裡。
“姐,我衣服多得很,不必再添了。”
“聽我的,包你煥然一新。”影蘭自信滿滿的。
“柳大小姐,今兒個怎麼有空,這位是——”虞思年急忙地站了起來招呼著。
“怎不認得我啦!虞師傅。”書屏笑著說。
“這——這——我真是忙暈了,不然像你這般美麗的小姐,我應當不會忘記呀!”虞思年尷尬地拼命想著。
第一次聽到如此的稱讚,書屏竟害臊地紅了臉,溫溫地說著:“我是柳書屏,咱們在我家也見過幾次。”
“二小姐?!”虞思年一臉的愕然,疑惑地直盯著書屏瞧著:“怎麼同以前不太一樣——”
“當然,咱們二小姐今兒個起脫胎換骨了,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希望藉著虞師傅的天分,為書屏更添些風采。”影蘭說著。
“二小姐的氣質與大小姐完全不同,因此,太古典、太拘謹的設計對她並不合適,不過,怕二小姐不習慣嘗試這些較西化的東西——”虞思年果然有天分,只消一眼便能抓住書屏的特質,令影蘭不由得心生佩服。
“虞師傅說了算,我相信你的眼光。”書屏倒也豁出去似的乾脆。
“不過,人魚公主的禮服要先趕一趕,那書屏你可得抽時間同虞師傅研究研究。”影蘭提醒著。
看著書屏露出難得的笑容,她的腦海中又映出了書縵感激滿意的頜首,想必這也是她的心願之一吧!
夜已深沉,而影蘭卻遲遲不敢入睡,怕是一醒就成永別。
計算著以淳出差回來的日子,她再因也得撐到對他說聲再見。
入了冬,蒼涼的感覺更為深刻,一如影蘭的心事。
幾夜的忐忑不眠,換得她消瘦憔悴的容顏,站在冷颼的風裡,更有種單薄的孤零。
來到上海市郊的寺裡,跪在佛前的影蘭也不知道該許著什麼樣的心願,回不回去、離不離開,都有人傷心,而最苦的還是自己。
“怎麼?!還不滿意?!你柳大小姐不是如願以嘗地圓了心意嗎?真看不出你那般心機!”尖酸刻薄的語氣自影蘭的身後響起。
“是你?”影蘭直覺地回著頭,倒有些意外。
“怎不見你的護花使者呢?莫非你早把他甩了。”尹紫蘿一臉的挑釁。
“他到華北出差了——”影蘭懶得理會她。
“是嗎?!”尹紫蘿笑得很僵,說著:“原來他沒知會你啊!其實他昨晚就回上海了,而且還直奔我那兒呢。”
“既然如此,你該高興才是,怎麼大清早出門找碴。”她的挑撥,影蘭是不信的。
瞄了一眼尹紫蘿的難堪,影蘭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柳書縵你別太得意,葛以淳不會娶你的,他沒有這份心——”顧不得眾人的眼光,尹紫蘿氣急敗壞地叫嚷著。
雖說不信,影蘭還是按了葛家的門鈴。
“請問——”她還未說完。
“喔,原來是柳小姐,咱們少爺才剛起床,正準備出門呢!”應門的男僕說著。
果然回來了,那尹紫蘿說的倒是實情,這一想,影蘭竟有些鬆了口氣,倘若如此倒也好,她實在不忍見一旦她遽然離去所帶給他的打擊。
“蘭兒?!”客廳中的以淳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才正要去找你呢!”
影蘭笑了笑,用溫柔的眼眸看盡他的神情。
以淳也不語,若有所思地牽著她的手,走上樓梯。
“蘭兒,有件事我想當面問個仔細——”他神情顯得有些緊繃。“你的付出是否只為了要報復?!”
影蘭的理智應該說“是”,但她一想感情用事。
“是尹紫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