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如實交代了。”
古緋煙波一轉,眼梢上挑出高深莫測的弧度,帶譏誚地轉頭看窈窕而立的墨卿歌,一勾嘴角就道,“墨大姑娘,此話何解?這輪椅從前是下人見我行走不便,就花了心思找能工巧匠打造,後來,不是上次和大姑娘在大京郊外的紅葉莊子上撞壞了次麼,沒過幾日,就有人送來了新的,難道不是大姑娘心懷歉疚,特意送予我的嗎?”
她睜眼說瞎話,輪椅是壞過一次,可絕不是在紅葉莊壞的,而是她來大京的路途上就壞了,總歸又沒人知道,怎麼說都可以,且紅葉莊那次還涉及墨戈弋的死,這可是墨卿歌的死穴,今個想要陷害她,她便先下手為強。
果然,墨卿歌臉色微變,眼底流露出焦急之色,“緋妹妹,莫要亂說,我一閨閣女兒家,哪裡能找到那樣的巧匠,在輪椅裡還安置利刃,是以,這輪椅絕不是我送的,阿緋妹妹你還是好生想想,要知道你這帶利刃的輪椅還靠近過皇上,現在又是在殿下面前,這可是大罪啊,容不得半點欺瞞。”
那模樣悽悽切切,秋水剪瞳瞧著古緋,很有一番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加上她容貌出色,三言兩語就蠱惑的廳中大部分賓客的心思,大多人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話一想,頓覺古緋居心叵測起來。
她是護駕有功在先,可帶著有利刃的輪椅進殿也是事實,且起先那西域男伶也像是無比熟悉她的輪椅一般,伸手一摩挲就觸動了機關,現在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場預謀好的計。
一場護駕,她雖受傷,更多的卻是得了聖師之名和皇帝的喜歡,若這次也是……
更深一點的東西,誰敢去在想,有好幾個人偷偷瞥了明月一眼,想看他是何表情。
明月可謂是面無表情,除了嘴角誰也看不明白的,未達眼底的淺笑,從未變過,便再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來。
墨卿歌繼續裝腔作勢,她邁出案几,娉婷走到場中,搖曳的裙襬,能看花人的眼去。
她紅著眼眶,抬頭看了明月一眼,又趕緊低下,提起裙襬直直地就跪了下去,並道,“卿歌想為緋妹妹求殿下開恩,緋妹妹自來在墨家過了十年,鮮少出府,所以心思純良,這一兩年外出歷練,想來定是被人慫恿,不知輕重,才幾次三番帶著利刃進殿,衝撞了皇上和殿下,卿歌心痛無比,作為長姐難辭其咎,求殿下給緋妹妹一個改過的機會,卿歌日後會嚴加管束。”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語,讓明月嘴角笑意倏地加深,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古緋一眼,古緋和墨家的那點事,他也是清楚的,不僅如此,古緋在易州的所作所為他同樣親眼所見,如此,他不知出於何心思的開口道,“墨大姑娘先行起身。”
墨卿歌捻起帕子優雅地揩了揩眼角,緩緩起身。
古緋臉色一如即往的素白,她指腹摩挲著輪椅扶手,眼底不起半點波瀾。
只見墨卿歌看了看古緋,小聲地說,“緋妹妹出身分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這話聲音小,可也讓周圍的人聽了個明白,口吻之間像是為古緋找的開脫理由,卻字字將她出身不高顯露出來,要知今日來參加夏宴的,皆是大京貴族子弟,而這些人尤為看中身份和地位。
古緋很安靜,她安靜的像尊雕塑,讓人心起不安,唯有坐她邊上的尤湖才知,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濃如實質。
粉白的唇一勾,帶出毫不掩飾的冷笑,古緋開口了,“墨大姑娘這是在貶低我大殷始皇麼?”
墨卿歌唇動了動,嘆氣一聲,那眸光瞧著古緋怎麼看怎麼叫人噁心。
古緋字字珠璣,鏗鏘落地就如冰珠迸裂出銳利寒光,“數百年前,我大殷始皇以馬奴的出身,打遍天下,成就大殷一統,四方蠻夷誰敢進犯!”
“我出身分家又如何?一向行的端做得正,聖師之名也好,今日掌管墨家也罷,總歸是憑我自己的雙手,未曾無恥竊取他人天賦,是以,這才是如今我把著墨家銀庫鑰匙,掌著墨家買賣的緣由,而你,空有個族長繼承人的名頭,還不知幾時就會被去了。”
墨卿歌眸底升騰出怨毒,她飛快低頭,竟嚶嚶好不傷心地幽咽起來,嬌弱身姿更是簌簌輕顫,楚楚可憐的很,“緋妹妹,你誤會大姊了,大姊只是……只是……”
“只是恨不得我死而已!”古緋輕描淡寫地將她話頭截斷,說出讓人震驚的話來。
“同樣,我也恨不得你和墨家一起去死!”緊接著,語不驚人死不休,她道出更駭人和大逆不道的言語。
果不其然,墨卿歌猛地抬頭,她詫異地看著古緋,“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