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併拒絕這些人,只專心制墨。
尤湖自那日之後,也未曾再過來過,彷彿那天的事和人都似幻覺一般,偶爾雙腿的抽疼,才提醒古緋這人對她做過什麼。
可她又能如何選擇,大局當前,她若不能在大京紛雜的勢力中,擇其一方,那就只有成為別人踏腳石的份,而她想做的事還未完,又豈能那般輕易的就認輸。
所以在某種認知上,她不得不妥協,做出一些讓步以獲得更大的利益。
七日後,貢墨徵選第二場的比鬥開始。
還是在司墨坊,古緋早早的到了,遞上她那枚十五號的木牌,進了門,就見原本空曠的場地中滿當的擺上了好幾排的案几,每張案几上,都是能制一枚墨丸的墨料量,早有制墨師父在場外三山兩兩的往裡看。
古緋一眼看去,就見前一場的那位連墨盒都沒銀子置辦的制墨師父站在了墨家那堆人裡,臉上帶著拘謹和卑微的淺笑,旁人說話也插不上幾句,可還是堅定的站在墨家那邊。
苦媽也是瞧見了,她低頭對古緋道,“姑娘,老奴去接觸過了,那人只願接受墨家的招攬,其他還有一些當時不錯的制墨師父,也大多隻想跟著大家族。”
古緋點頭,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也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曉得了,不用再多加理會。”
兩人正說話間,司墨坊的宮廷名匠進來,穿著一身朝服,頭帶翎羽帽,下頜微揚,帶著傲氣。
明月公子走在最後面,他抬眼就看到古緋也來了,便朝她點了點頭。
古緋微頷首,算是回禮。
“姑娘,這明月公子不簡單,老奴只能查到此人似乎與皇宮內廷有關,再多就查不到了。”苦媽眼底有戒備。
古緋再自然不過的移開視線,她這會才發現墨家來的人裡面,居然沒有墨卿歌,“不用再查,他現在的身份既然是宮廷匠師,自然便與內廷有關。”
她眉頭一皺,“墨卿歌沒來?”
苦媽,“最近幾天都沒見著她,估摸好像不在大京。”
聞言,古緋心頭一凜,腦海之中有道閃電劃過,她似乎想起什麼,又沒抓住,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最是讓人難受,“會在逍遙王府麼?”
苦媽搖頭,“沒有,王府最近也沒異常。”
食指一屈,習慣性地敲著輪椅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輕響,古緋沉吟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最近心神都花到貢墨上去了,且大京但凡會制墨的,不管是家族還是作坊,自然是都在積極準備,誰都想自己制的墨丸入御庭之中那位的眼,墨家也是不例外的,是以,她便沒再多想其他,可這會,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眼看時辰差不多,有小廝搬了樽半人高的香爐到中央,還準備了線香,名匠大人也都入座,所有的師父都在玄綢圍著的以外等候,等司儀唸到木牌上的數字,名匠大人抽取了制墨題目之後,再依次進入,用案几上早準備好的墨料開始制墨。
正在這當,司儀上臺,向名匠等人行禮,就聞環佩之聲由遠及近叮咚作響,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司儀身上,倒也沒幾人注意到。
古緋轉頭,隔著老遠的人群就見一抹絳紅色影子匆匆進來,杏眼虛眯,她看得明白,那人就是墨卿歌無疑。
只見墨卿歌一轉角,提著裙襬,優雅又步子不慢地往墨家師父那堆人去。
見禮之後,她對一打頭模樣的中年制墨師父小聲說了幾句什麼,那人不斷點頭,緊接著墨卿歌似乎鬆了口氣,她裙裾飛揚,髮梢舞動,一個轉身就欲先行離去,卻是連這場比鬥都不打算參加了的模樣。
墨卿歌不會親自上場制墨,這古緋本就意料到了的,畢竟她天賦不高,這會冒險上場,很可能就被人看出端倪來,可也不至於這般匆忙。
她眉頭一皺,直覺墨卿歌有古怪。
許是感覺到古緋的視線,臨踏出司墨坊的墨卿歌轉頭,恰當就與古緋的目光撞到一起,她唇邊的笑意一冷,眼梢虛眯,帶著點說不上來的詭譎之色,隨即出了司墨坊。
古緋收回視線,臺上的司儀還在說著什麼,已經有一隊五人進入場中在案几後站好,她轉著手裡的木牌,在司儀喊道“十五”之時,她飛快的對苦媽吩咐道,“苦媽,去跟著墨卿歌,看她在做什麼。”
苦媽點點頭,示意夜鶯照顧好古緋,她趁著沒人注意,出了司墨坊。
古緋的位置在第二隊的第三排,夜鶯將她推到地兒,行了一禮後,就退出場。
目光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