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下之意,帶著深深的冰寒,叫顧先生心頭直顫,他連忙低頭應道,“是,小的會找大夫日日給大公子調養。”
墨卿歌點頭,她緩步上前,與烈日之下,伸手推開墨室房門。
“咚咚”捶打聲響中,那點門縫“吱嘎”的聲音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儘管如此,墨戈弋還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動作一頓,轉頭就見門口逆光處,身姿娉婷,姿態優雅的墨卿歌笑著在說,“大哥,好久不見。”
“嘭”他手一顫。木錘落地,臉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卿歌……”
“是,大哥。”墨卿歌款步進來,她面帶聖潔點光,看著墨戈弋的眼中就泛出心疼來,“卿歌來遲,這兩年,苦了大哥了。”
墨戈弋回過神來,他眉目間飛快閃過暗芒,又帶點的激動地道,“你來接我麼?”
墨卿歌並不答這話,她拿起邊上的帕子溫柔地為墨戈弋擦手。末了最身後的顧先生喝道,“沒瞧見大公子面有汙垢,還不趕緊的差兩婢女帶大公子去梳洗。”
“是,姑娘。”顧先生彎腰點頭。
回頭,墨卿歌又對墨戈弋道。“大哥,你先掇拾一番,有話咱們兄妹稍後再說可好?”
從墨戈弋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悅,他甚至有點手舞足蹈,高興壞了的樣子,“卿歌當真?不是哄我?我若掇拾去,你走了又如何?”
這話。讓墨卿歌眼底深處躥過不屑,她安撫地拍了拍墨戈弋手背,並牽著他往墨室外走,“不會,卿歌一直都會陪著大哥的。”
墨戈弋眼半垂,他看著兩人相牽的手。嘴角暗影之中浮起一絲扭曲的冷笑。
若是前一年,他還會顧念一點兩人之間的兄妹情誼,畢竟一母同胞,這世間,沒有誰有他們血緣親厚。可如今,兩年過去,他在這莊子裡寸步不出的兩年,心裡滋生了毒蛇,日夜啃噬那點溫情,如今他剩下的,就只有滿腔的怨恨而已。
墨戈弋聽話地回房間收拾自個去了,墨卿歌看著他的房門,目光沉了沉,好一會她對顧先生吩咐道,“勞煩先生回大京,像母親借用一人過來。”
顧先生神色一凜。
“我要死士斷刀殺!”她一字一句的道。
顧先生一驚,“姑娘……”
墨卿歌瞥了他一眼,爾後笑道,“先生多慮了,再怎麼說,兄長與卿歌,也是血緣至親,卿歌又怎麼做出那等下作之事,之所以想讓斷刀殺過來,無非是稍後幾天,這莊子還有貴客臨門罷了。”
聽聞此言,顧先生非但沒有放心,反而越加的覺得毛骨悚然,這些年他跟著墨卿歌身邊,大大小小的事知曉的不少,且很多事,也都是他親自去辦的,故而對墨卿歌的手段那是相當清楚瞭解。
可他不能露出半點猶豫,是以,眉目一鬆道,“小的這就去請。”
墨卿歌目光不變地看著墨戈弋房門,點頭道,“相信先生知曉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
“是,小的知曉。”顧先生苦笑一聲。
等墨戈弋人模人樣出現的時候,除了身形消瘦許多,精神頭卻是不錯的,他看著墨卿歌的眸子晶亮的嚇人,幾步到她面前,拉著她袖子,就不鬆手。
墨卿歌眼波婉轉,視線從袖子上掃過,她便笑著遞上盞茶,“這會參茶,大哥先喝點,一會卿歌陪大哥一起用膳可好?”
墨戈弋接過茶盞,他看也不看,一口飲盡,忙不迭地點頭,“好的。”
墨卿歌笑,她捻起帕子,為墨戈弋擦了擦嘴角,望著他就嘆息一聲,“大哥,這兩年你可是怨卿歌的?畢竟兩年不出莊子,是苦了大哥了。”
墨戈弋沉默,他看著手裡的茶盞,也不說話。
墨卿歌揩了揩眼角,聲帶悲切的道,“如此對大哥,卿歌也不想的,可是兩年前,大哥即將入城之際,父親找過卿歌,並將大哥的遭遇一一告知,末了,讓卿歌出面做了惡人,大哥,這兩年,卿歌也是好苦啊……”
墨戈弋身子一顫,他緩緩抬頭,眼裡有深沉的痛苦和絕望,“你說,是父親讓你這麼做的?”
(阿姽:明天第一更中午2點。)
195 我要弄死她
有風的庭院,翠葉簌簌,涼爽陣陣。
墨卿歌手邊琳琅滿目的都是墨丸,各種形狀皆有,或玄色或硃砂紅或石墨青,能見的都是上品墨丸。
廣袖曳動,她揚起下頜,不甚在意的一掃而過,後揀著將裡面最為精緻的墨丸給挑出來,耳邊聽著的是不遠處墨室之中嘭嘭的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