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秀本就是眼裡含著淚花,聽林秋這麼一通說,她啥話不說,去拉林秋的手抱著林秋抽泣起來,哭得稀里嘩啦的。像是要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愉快通通發洩出來,眼淚簌簌而下,咬著嘴唇嗚嗚地哭,柔弱無助的讓李梅背過身不願意瞧,眼尖的林秋瞄見李梅的眼角是閃閃的淚花。
李梅心疼啊,只是想著臨行前林秋的那些話語,方才硬生生忍住撲上去安慰的衝動,她唯有背過身不看假裝她不存在。
秀秀是要強的,如果不是真的難受不會流眼淚的,哪怕是流也不會流得這麼兇,眼淚鼻涕滿臉都是,形象完全顧不上。
得,啥也不用說,大嫂是靠不住的,只要她別反過來勸自己和緩些,別對著秀秀冷臉,那就是阿彌陀佛。
其實秀秀這眼淚掉得這麼兇,她看著也心疼,可心疼歸心疼,教育歸教育,做錯事不是光流眼淚就可以的。要是啥都可以靠掉點金豆豆放過,世界上還有何對錯,法律設起來可不就成擺設麼!
“眼淚收一收,我一句句問你,你一句句回答,你有沒有意見?”林秋板著臉,維持面上的冷酷,看著秀秀時而嘟嘴時而皺眉的俏皮模樣不為所動。
忍著氣耐著性子,等著等著等到耐心消失殆盡,她補上一句,“有別的想法也給我憋著,不解釋清楚,別想著我放過你,這麼大的人兒別跟個小孩似的。虎子都曉得做錯事要態度誠懇的認錯,不能撒嬌耍賴百般不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真當她說話亂說不算數麼,負隅頑抗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要是能唱紅臉,她犯不著做惡人,眼下這種情況她得冷靜,她要是跟個沒事人輕輕揭過,那才叫做不安好心,那樣的寬容跟縱容只怕是沒什麼差別。
“二嫂,我腦袋疼,可不可以不問話?”宋秀秀怯怯地抬頭,眼圈紅紅的,滿腔的委屈不知從何說起,嫂子的意思是她還不如虎子甜甜兩個小孩麼!她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緊緊裹著被子,汲取些許的溫暖與力量,委委屈屈的小模樣惹人愛憐。
不知怎的,林秋將秀秀與團團圓圓對上號,每次孩子露出委屈可憐的模樣,她根本硬氣不起來。或許宋墨說的對,她這脾氣是做不得嚴母的,只是她在這種情況倒是練出面不改色的本領,哪怕心裡波動大,面上倒是能夠維持冷淡嚴肅的表情。
林秋抿著唇,冷淡的模樣同宋墨相似度極高,光是瞅著林秋的眼神,宋秀秀就覺著她心虛,像是老鼠遇見貓似的,忍不住手腳發軟,這已經是她的本能,再者她做的事情,她自己自然是清楚的,撒謊隱瞞一件沒落,絞著手指頭,不知所措。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知道如何解釋,頭昏腦漲,一團亂線,剪不斷理還亂。
不過頭疼腦熱卻又是沒假,宋秀秀只覺著頭昏眼花,腦袋熱熱的,不大清醒,身上卻是沒什麼溫度,渾身直哆嗦。很冷啊,繼續裹裹自己身上的被子,才感覺舒坦些。
瞧著林秋不為所動的冷酷樣,宋秀秀的鼻頭微動,隱隱有哭泣的衝動,只是到底忍住,她不願意叫二嫂小瞧。她不是愛服軟的人,因此哪怕她知道她的眼淚是武器,即使不能軟化二嫂的心,軟化大嫂的卻是綽綽有餘。
剛才紅彤彤的臉頰一下褪去全部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起來,為掩飾她的脆弱她微微咬著下唇,強忍住即將噴湧而出的眼淚,不願意使用眼淚這樣武器。
這是打定主意配合是吧,林秋心中陡然生騰起一股惱怒與挫敗並存的感覺,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股火是一點都壓不住,瞧著秀秀可憐兮兮的她也不舒心。
這惡人她是不做不行,只是好人她做得多會做,可要怎麼做惡人她卻是不得而知。
只是這臉色卻是不對勁,眼神怎麼霧濛濛無神呢!屋裡頭這麼暖和,裹著被子咋的抖啊抖的,種種跡象告訴林秋,秀秀的狀態不對勁。是的不對勁,瞧著確實是不舒服的模樣,秀秀剛剛說的那句腦袋疼闖進她的心裡。
林秋摸摸宋秀秀的腦袋比比自己的,這是發著燒呢!
秀秀沒撒謊,她是真的不舒服,不是隨便找個蹩腳的理由搪塞她,愧疚之情湧上心頭,她算是錯怪她,先入為主的觀念實在是太過於根深蒂固,以至於她沒在第一時間瞧出她的不對勁。
“嫂子,秀秀燒著呢!咱們先帶她去看醫生。”林秋將行李箱裡的大棉襖扒拉出來,裹在秀秀的身上,圍巾帽子手套全翻出來,儘量讓她全副武裝,外頭風大,少受點兒風。
發著燒訓什麼話啊!趕緊上診所找大夫去!
“什麼!高階端的怎麼發燒呢!你扶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