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厚厚的灰塵。
她靜靜凝望著,凝立窗邊,知道自己與這裡永別了,告別了那段被李嬸們照顧,與torn同甘共苦的歲月。
也許那段日子很苦,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但正是這最底層,才讓她感受到了有別於豪門大宅院的撲實純真口張春喜曾經為了錢,藥流掉了她肚子裡的第一個孩子,但後來張春喜才知道,她為了那一點錢惹上了被追殺滅。的麻煩。
想必薛兵的事現在還沒有完,顧依依的事也沒有完,那這春喜大嬸現在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
而睿哲曾告訴她,薛兵在會所裡是為顧依依辦事的,顧依依三番兩次陷害她的理由有一點莫名其妙,既不像爭風吃醋,又不像有血海深仇,似乎與鄒小涵有關。
鄒小涵就是一個雙手不沾血,所有事情都由身邊的人處理好,被保護得一絲不漏的嬌貴大小姐。如果有一天鄒小涵又有了委屈,所有的人都會去簇擁她,保護她,包括袁奶奶、鄒伯伯、書記夫人、顧依依、滕伯父、滕伯母,以及她現在所擁有的滕睿哲妻子的身份。她自公寓的那次,就對這個女人的心計手段有了全新的認識。就算鄒小涵現在告訴她,她確實有辦法懷上了睿哲的孩子,生的是睿哲的骨肉,她想她也是不會詫異的。
因為目前這種敵強我弱的形勢下,確實會給這種人更多步步為營的機會。滕父和鄒父不怕鄒小涵把睿哲逼得太緊,就怕她不肯利用自身的優勢、父親公公的權勢,去把一個男人當困獸綁在身邊。
所以這種狀況,她已經習慣了,只是不知道,這薛兵現在與寒紫媽媽過的怎麼樣了呢?
三人坐回小車上,滕睿哲將車經過皇家大食府,卻過門不入,沿著黛藺與古俊一起上學的那條路往附近的大學開去,劍眉清俊,淡淡說道:“曾經喊我大叔的那個小子,被古敖轉去國外了,臨走的時候,給我送來了一封情敵信,向我宣戰等他畢業回國的那一天,一定會將黛藺搶過去。呵口”
他嗓音清冷,將車緩緩停入等紅燈的車流裡,俊臉並無一絲不悅,利眸淡淡掃了外面一眼,突然又道:“你猜在這裡遇到蕭梓的機率有多大?他最近忙著競選市長級別的職位,似乎哪條道路都可以見到他的身影。”每一句話都是對著黛藺說的,與敏敏無關。
黛藺正為古俊轉學的事詫異,忽聞他提及蕭梓,抬起頭看著他帶笑的眼,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停在旁邊的蕭梓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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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梓坐在車裡,正在扶額打電話,儒雅溫潤的俊臉看起來消瘦了很多,一臉急色。
他老婆則坐在他旁邊聽他講電話,時不時插上一兩句,同樣急得焦頭爛額。
兩人都沒有看到這邊的滕睿哲和黛藺,紅燈一結束,就將車往前開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辦。
滕睿哲也不叫住他們,緩緩開著車,一雙墨眸清明幽沉,對著鏡子裡的黛藺啟唇笑道:“他們的孩子剛剛滿月不久,是個男孩,辦滿月酒的時候邀請了我,特意將當初我奉送給蕭棹的話送還給了我。”
“什麼話?”一旁的敏敏連忙扭過小腦袋,對這句話非常好奇,眨了眨一雙狡黠的大眼睛,目光在黛藺與男人之間巡迴了一圄,嘻嘻一笑:“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好話。穎兒,這句話就當是我幫你問的,嘻嘻。”
看來十分清楚自己在這裡是超級大電燈泡,不應該插嘴。
滕睿哲微微一頓,深沉的目光改為平視前方,安靜開車,霸氣的雙眉悄然輕蹙:“當初他娶高晚晴的時候,我曾罵他是孬種、軟腳蝦。幾個月後,他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奉還給了我。所以事後想想,我與他其實並沒有區別,都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讓她不斷受傷。而現在,我有些能體會他當初那種被父母壓迫的無奈。”
他喉音嘶啞低沉,帶著濃濃的歉疚,輕眯眸,一直凝望正前方。
黛藺坐在後座聽著他講,輕輕眨了眨她的濃睫,凝視鏡中他沉痛的臉,目露柔和之光。
其實事已至此,她不願聽到他說‘對不起’,更願意聽到他說‘黛藺’我們避開以前所犯的那些錯,能走多遠走多遠,。因為在她心裡,她渴望的是安寧與幸福,並不是仇恨與悔痛。她不願在過去的那些傷心往事裡不斷回頭望,渴望往前走,把父親的冤案水落石出,把被鄒小涵搶去的東西要回來,更讓自己在這改名換姓的日子裡,順利讀完大學,以一個全新的面貌進入職場,肩膀不比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矮一分。
而蕭梓之於她,已經走過去式了,無論他怎麼冷嘲熱諷,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