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他連摑自己兩大耳光。他在胡說些什麼呀!
就在此刻,無線電傳來前方叮哨警員的回應:
“報告大隊長,我好像看到目標了!黃缺德……沒錯,就是他!”
邵致寬神經繃得幾乎斷裂,一顆心瞬間吊得老高,喝道:
“回報目標正確的方位,打扮穿著的模樣?”
“目標出現在前方十點鐘方向,頭戴黃色鴨舌帽,身著深色衣褲……哎喲!他好像發現我了,我去追他!”
邵致寬一聽這話,往事一幕幕瞬間在眼前閃過,連忙拔腿往前狂奔,一邊舉起無線電喝令:
“待在你的位置上,不要追他。”
陳延輝一顆心幾乎從喉嚨裡跳出來,立即招呼隊友上前掩護。黃缺德槍法奇準,三年前邵致愷便是第一個發現黃缺德,孤身追上卻……
“砰!”
悶啞的槍聲像從地獄傳來的喪鐘,當邵致寬衝到前哨警員身邊時,地面的泥土已被大量的鮮血染成深褐色,怵目驚心。
胸口中彈的警員指著左前方,虛弱地道:
“黃缺德逃到那邊去了。”他臉上胸前全是鮮血,呼吸低微,子彈貫穿胸膛,傷及肺葉,眼見難活了。
另一個致愷!這麼年輕的生命,卻毀在人形外表、畜生行徑的黃缺德手裡!他不甘心,他好恨!邵致寬悲痛莫名,心中氣憤難當,雙手忍不住發顫。如果說邵致寬也會發抖,只怕誰也不信。
“別說話,撐下去!”
受傷警員慘然一笑,撥出最後一口氣。
“大隊長,給我報仇。”
他的頭軟軟垂在邵致寬臂彎間,已經沒了呼吸。
邵致寬將人交給隨後趕到的陳延輝。他的眼窩深深陷落,整個都是黑的,嘴唇幾乎沒了顏色,蒼白得令人不敢逼視。
雖然心裡油煎似的,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板著臉將槍上膛。今天他要把新帳舊帳一起了結!
陳延輝心中一突,大隊長想單挑黃缺德?
“大隊長,窮寇莫追!”
邵致寬哪裡聽得進去?瞠起雙目恨道: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傳令下去,統統不許跟來!”
豆大的汗珠從陳延輝額頭淌下,眼睜睜看著邵致寬往漏屎逃逸的方向疾步追去,卻無力阻止命運的安排……
“砰!”
???
“司機,拜託你開快一點,我朋友在醫院。”
曲韶儀迭聲懇求計程車司機間越紅燈,心裡恨悔悲苦,淚水滾滾而下,點點灑落前襟。
“小姐,紅單一張三千六,我繳不起呀!”
曲韶儀拭了拭淚,掏出名片遞給司機,堅決地道:
“我在社會局上班,如果被開罰單的話,我幫你繳。”
司機拗不過她,認命地在車陣裡蛇行穿梭。前方號誌燈已亮起黃燈,他卻猛踩油門,呼嘯賓士而過。
曲歆儀看著倉皇失措的姐姐。
“你不是說死也不見邵大哥嗎?陳警佐一通電話就讓你回心轉意了嗎?”
曲韶儀聽妹妹語氣,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仍不由自禁害怕,含淚哽咽道:
“歆歆,他快死了呀!”
曲歆儀側著頭“哦”了一聲。“那正好呀!你不是詛咒他不得好死嘛!老天總算開眼啦!”
曲韶儀一顆心直往下沉,像是要沉到深不到底的古井裡,她不是存心咒他死呀!
曲歆儀輕輕摳著指甲,事不關己地涼涼又道:
“他對你做那種事,根本死不足惜,你又何必替他傷心?”
明知道妹妹在使激將法,曲韶儀還是自責不已。
“歆歆,我不是……我沒有……總之,我不要他死!”
開玩笑也有限度,再激下去,小小的車廂就要鬧水災了。
曲歆儀摟住姐姐的肩膀,真心的道:“吉人自有天相,邵大哥一定能化險為夷。”
“我不是存心的,我不是存心詛咒他死,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曲韶儀哭得像闖禍的孩子,泣不成聲。
同生共死、誓不獨活!以曲韶儀的烈性子,她說得到做得到。
曲歆儀鼻子酸酸的,嗓子中已帶了哭音。“姐姐,只要你把這句話告訴邵大哥,他一定能活下來。”頓了頓,她輕問道:“姐姐,你原諒他了嗎?”
曲韶儀蹙眉咬唇,心中痛苦難當。
“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