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它做什麼?就像你說的,那天我也有錯,不能全怪他。”
曲歆儀幽幽一嘆。人真是矛盾的動物,早就勸姐姐接受邵大哥的道歉,她偏不聽,還賭氣說了很多尖酸刻薄的狠話,真是何苦來哉!
“歆歆,我還來得及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我……很愛他嗎?”
曲韶儀抬起淚光閃爍的靈眸,悲聲詢問。
曲歆儀輕輕垂下眼瞼,並不作答。她也在問自己:來得及嗎?
“小姐,前面就是榮總。”
???
“本臺記者現在所在位置是臺北榮總,為您插播最新的社會新聞。傍晚五點左右,警方與外號漏屎的通緝犯在北投山區發生激烈槍戰,目前已確定有一名警員罹難,另外警備第一中隊大隊長邵致寬身負重傷,正在手術房搶救當中……”
“據說,本名黃存德的通緝犯漏屎已經被警方格斃,如果有更進一步的訊息,本臺馬上為觀眾朋友轉播。”
“陳警佐,請問邵隊長的傷勢如何?有什麼生命危險?”
無以計數的記者和攝影師擠在榮總大門,爭相進行第一手報導。
“對不起,無可奉告。”
臨時成為警方發言人的陳延輝眼尖,看到被記者群擋在外頭的曲韶儀急得團團轉,他穿過重重人群,擠到曲家姐妹身邊。
“小韶,跟我來。”
他扯住曲韶儀的皮包,粗魯地推開搶新聞搶破頭的記者。
“警方在六點會在醫院禮堂召開記者會,屆時會有完整的說明。”
記者和攝影師一聽,立刻掉頭以衝百米的速度折往會議室。
等人群散盡,曲歆儀才吁了一口氣。
“真是嚇死人了,記者一定是禿鷹轉世。”
“都是為了填飽肚子,他們也是情非得己。”
曲韶儀沒心情聽他閒扯,顫抖地問道:
“輝哥,他還好嗎?”
陳延輝長聲悲嘆,默然不語。
他死了?!
曲韶儀眼前一黑,身子往後便倒。
“姐姐!”
曲歆儀大驚,在陳延輝的幫助下,他們將昏厥的曲韶儀扶到椅子上。
曲歆儀輕輕搖晃著她,喚道:
“姐姐,醒一醒呀!”
悠悠轉醒的曲韶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白若紙張,嘴唇沒半點血色,汪汪滾下淚來。
“姐姐,想哭就哭吧!別悶在心裡。”
陳延輝見她哀苦之情不像作假,才慢吞吞道:
“小韶,大隊長受了傷,現在在手術房急救。”
曲歆儀嗔道:“你這人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
曲韶儀阻止妹妹聲討陳延輝,慘白的臉龐好不容易回覆一點血色。
“輝哥,他傷得很重嗎?”
“既然這麼在乎他,前陣子幹嘛賭氣呢?”陳延輝搖頭道:“小韶,你知道嗎?大隊長自從坐上救護車那一刻起,喊的都是你的名字,直到他再也說不出話來為止。”
曲韶儀雙手矇住臉,淚水不斷從手指縫間滲出來。當初不該嘔氣不見他,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會接受他的道歉。
曲歆儀握住姐姐的手,長長嘆了口氣。
三人各懷心事,均是默默無語。
這時候,一名小腹微突的禿頭中年男子走到他們身旁,問道:
“哪位是曲韶儀小姐?”
曲韶儀閉目不語,只是一徑的哭泣。
陳延輝認得他,招呼道:
“黃律師,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新聞轉播。歹徒實在太可惡了。”黃律師推了推鏡框,關切地問道:“邵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坦白說,不樂觀。”陳延輝為互不相識的其餘人介紹。“小韶,這位是大隊長委託的律師。黃律師,她就是大隊長的朋友曲韶儀。”
黃律師望她一眼,從公事包中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曲韶儀。
“曲小姐,這份檔案請你過目。”
曲韶儀別開臉,她不想讓陌生人看到腫得像核桃的眼睛,太醜了。
“拿開,我不要看。”
“如果說它是邵先生的遺囑,你也不看嗎?”
曲韶儀怒道:
“致寬沒死!你別咒他。”遺囑是人死後才有用的東西呀!
黃律師點頭。
“邵先生還沒死亡,不過,遺囑是可以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