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這份就是他在我那裡預立的遺囑。從邵先生死亡的那一刻起,你和邵語涵小姐就是他的繼承人,各繼承二分之一的遺產。”
曲韶儀搖頭。
“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他什麼人。”她對於法律是外行,卻也知道沒有親屬關係的話,不能繼承對方的遺產。
黃律師目光閃過一抹了然。曲小姐念茲在茲記掛的只是邵先生的生死,而不是他的錢,這對許多結髮夫妻而言,尚且難得,何況他們還沒有夫妻之名,也難怪邵先生的深情只為她。
“曲小姐雖然不是邵先生的繼承人,但他把所有財產分成兩份,一份留給邵語涵小姐,一份贈與給你,這在法律上有個名詞,叫做遺贈。”
曲韶儀搗住耳朵,她不要再聽到任何有關“遺產”、“還贈”的不祥字眼,致寬又還沒死!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
曲歆儀開慰她道:“姐,聽黃律師說完,畢竟,這是邵大哥的意思。”
曲韶儀悽然望著妹妹,雙手頹然垂落身側。歆歆說的沒錯,她要聽致寬的話,她不能讓致寬死……死不瞑目。
“邵先生的繼承人只有邵語涵小姐一人,他把二分之一遺產贈與給你,在法律上並未侵害邵小姐的特留份,而且,他還指定你是邵小姐的監護人。”
曲韶儀心頭一片茫然。致寬把小涵託付給她?
黃律師把檔案攤開,逐一解釋:
“上面二十筆是土地,下面二十筆是房子、保單、股票和銀行定期存單,扣除遺產稅和土地增值稅,邵先生的財產淨值共新臺幣四億元,你和邵小姐一人可分得兩億元。”
“兩億?”曲歆儀和陳延輝面面相觀,心中均是驚訝之極。
曲韶儀眉心輕蹙。目前錢財對她而言,並不是值得開心的身外之物,反倒是邵語涵的教養問題,那是很重的責任。
陳延輝欣羨不已。
“小韶,恭喜你,你發了。”
曲韶儀冷冷地橫他一眼,森然道:
“輝哥,你不要講這種話,如果不是致寬堅持,我寧可不要這筆錢。”
“不要,那送我好了。”陳延輝喜孜孜地建議。
黃律師制止道:“曲小姐,不要辜負邵先生的苦心。他曾對我說:‘雖然我不能活著照顧她,至少我的錢能讓她過著衣食無缺的好日子。’”
曲韶儀胸口酸楚,淚水又奪眶而出。
曲歆儀見姐姐哀苦之情不忍卒睹,眼眶也紅了。
曲韶儀流淚問道:“我可以把致寬給我的錢,都轉給他女兒嗎?”
黃律師正色道:
“曲小姐,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邵先生死後,語涵小姐只剩下生母江思瑋一個親人。你不幫語涵小姐管理遺產的話,江小姐想必會很樂意代勞,錢一旦落到她手裡,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邵先生對你用情極深,不然他不會把一半的財產留給你,還把他最放心不下的語涵小姐託付給你。他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
想起邵致寬的苦心,曲韶儀潸然淚下,嗚咽地哭個不停,曲歆儀和陳延輝也是黯然神傷,難以自己。
正當病房外一片唏籲之聲,手術室的燈毫無預警地熄滅,與死神奮戰五小時的外科醫師推開門,疲累地問道:
“誰是邵致寬的親人?”
曲韶儀一顆心幾乎跳出胸腔,用力抓住妹妹的手臂,指尖泛白,不停地顫抖。致寬……他還活著嗎?
曲飲儀也是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陳延輝硬著頭皮上前。
“我是邵先生的同事,醫生有事請吩咐我。”
外科醫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平板地道:
“邵先生終於脫離險境,病情已經穩定下來,退了麻醉就可以會客。”
曲韶儀緊繃的心絃鬆了下來,腦中猶似天旋地轉,登時從椅子上摔下來,暈了過去。
第九章
踏著沉重的腳步,黃律師回到事務所。
曲韶儀悽楚的淚顏在他腦海中徘徊不去,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情比金堅卻不能相守的真愛總令人不勝唏籲。
推開大門,尖銳的女音震得他耳膜隱隱作痛。
法務助理一看到大老闆回來,忙將燙手山芋丟給他。
“大律師,江小姐吵著要見你。”
江思瑋是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黃律師收起哀傷的心情,眼神瞬時間變得冷硬。
“江小姐,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