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魏徵等到很晚,沒想到他卻赴約了。
程亞通點了一杯咖啡坐了下來,他看上去很疲憊。
男人之間的談話從來不需要拐彎抹角,程亞通開門見山,“說吧,找我什麼事?”
魏徵不覺地笑了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對沈霖是什麼動機?”
程亞通本能地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她和那件事沒有關係,你如果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好了。”
如果他們都喝了酒,如果這不是在午夜時分,如果這不是在幽靜的咖啡廳,他們說不定會大打出手。
程亞通只是淡淡地道,“我和她是偶然之間認識的,我和你在同一時間知道真相。”
魏徵無話,掏出一包煙,遞了一支給程亞通,自己也點上。
煙霧繚繞中,魏徵問他,“你喜歡她嗎?”
“不喜歡我還會坐在這和你喝咖啡嗎?”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去了半個月北京,這半個月我都沒有和她聯絡,今天才回來,她正在跟我鬧呢,我還沒想好藉口搪塞。不過沈霖太敏感了,不容易應付,還得想想辦法。”程亞通笑得有些靦腆。
“失策!怎麼能半個月不聯絡呢?以她的個性不和你鬧才怪。”
“是考慮不周,再想辦法吧!”程亞通彈了彈菸灰,“這件事情就限於你我之間吧,怎麼樣?”
魏徵心裡一震,他沉默著開始重新審視起了對面這個男人,能說出這些話的男人必定是很喜歡沈霖,並且會對她好的人,就比如剛剛說到她,他的眼睛裡放著光,寫著愛。
那些事情這個男人都可以不介意,而他又怎麼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可面對的物件是他的嫂嫂啊,他又怎麼能以正常的思維來審視這件事呢?
幸好所有的揣測和擔心都是多餘的,而他寧願做小人也不願意由沈霖去承擔這個風險。
魏徵應道,“好。如果你們在一起,我會想辦法讓我們家和她斷絕關係的。”
程亞通沒發話,他也認為這樣最好,雖然自私。他可以接受沈霖,可沒辦法接受她的婆家,這是底線。他也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你必須好好對她。”魏徵幾乎是命令。
聰明的程亞通彷彿從這句話裡覺察到了似有似無的微妙情感,他不甘示弱,“這點不需要你提醒。”
“這樣最好。”
他們是仇人,即使現在因為一個人有了瓜葛,也不可能有過多的交流。
談話只有一根菸的時間,兩人散去。
他們都疲憊不堪,而魏徵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第十九章(3)
對於程亞通來說這簡直是個噩夢。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可能再和這家人扯上什麼關係,他也不知道肇事者有個遺孀,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喜歡上了這個女人。這是巧合還是命運?
命運?這未免太殘忍了。如果說這個世界有輪迴,那麼他和沈霖上輩子必定是欠了魏嘉文的,所以這輩子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償還。
程亞通常常想如果一覺醒來發現這只是個夢多好,又或者乾脆自私一些,睡下去後可以長眠不醒。
如果不是那場颱風,一起是不是都可以不用發生?可他們會不會又在另一陣秋風裡相遇,然後吵架,相愛……
他沒有辦法面對自己,只得躲得遠遠的,逃避這一切。他彷彿走進了死衚衕裡,他甚至很久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再次見到魏徵以後,他才明白那些都是血淋淋的現實,容不得他否認。
他的心彷彿被人生生的挖了個洞,空空的,不曉得該用什麼來填滿。而在人前卻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失戀了也整天和一幫朋友嬉皮笑臉,這樣似乎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來不認識沈霖,也沒有愛過。
他也委屈的,就在沈霖說分手以後,甚至是負氣的,負氣地和鍾曉雯領了結婚證。
在沈霖眼裡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所以可以那麼輕易而決絕地說分手,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可反過來看,他也沒有好好地和她解釋過,沒有編一個說服她的理由,任何理由都顯得蒼白。他也沒有挽留過,沒有死纏爛打。如果厚著臉皮乞求,沈霖說不定還會給他一次機會。
這樣的愛情該讓人如何是好啊!
他已經不再去沈霖的公寓,可卻又忍不住想知道她的近況,所以常常讓楊楊給她打電話,旁敲側擊。他和楊楊說過,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