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張守仁乾脆就把軍餉搬了出來,山東和登萊兩鎮額兵也有好幾萬人,給足了一年幾十萬的銀子和幾十萬石的糧食,還得有布匹和各種物資,到目前為止,朝廷每年給付的連全額的三成都不到,無有養兵之財,難道還不準山東鎮自行貼補?
明面上來說當然不準,不過各鎮都在做的事,朝廷難道就不知道?
這麼回奏過來,周延儒的臉被打的啪啪響,張守仁殺了幾個周家的豪奴,又不是稱兵造反,朝廷雖然難堪,又能如何?
無非就是崇禎皇帝在後宮多摔了幾個茶杯罷了……
這事情說起來就是一樁醜聞,張廷麟在此說來,張溥的表現更是醜聞中的醜聞了。
繞道入京之後,張溥就是瘋了一樣,連上十幾疏,極言山東之事,將他的見聞全部奏上,並且將張守仁的威脅加大十倍奏了上去,在他的奏疏中,朝廷現在不要管任何事,連錦州亦不必救,反正就是把所有兵馬都集結到山東一帶,以利誘威逼加實戰諸多方式,一定要將山東和登萊兩鎮瓦解。
且不提這樣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就算能成,估計明朝也就徹底完了。
此事已經是朝中東林黨和復社中人都感覺十分丟臉的事了,張廷麟這麼當眾說出來,所有與之相關的人都是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這個……”吳昌時勉強笑道:“此事確實荒唐,請放心,我等沒有贊同天如兄的意思。”
“這便好。”張廷麟點了點頭,道:“只是這麼鬧法,蠱惑禍亂人心,並非好事。”
他這麼咄咄逼人,一旁的陳名夏是個脾氣不饒人的,眼眉一挑,反擊道:“近來河南連失滑縣、商南、郾城、內鄉……李自成這一個月連克我十餘個州縣,現兵鋒想來已經至洛陽城下不遠,兵部有何打算?”
“此事皇上已經著令督師輔臣率大軍前往征剿,何需多言?”
張廷麟戰鬥力也不是蓋的,一下子便將事情推給了崇禎。
“督師輔臣一別經年,剿賊竟是越剿越多,未知他入河南之後,又能有什麼善策出來?”陳新甲譏誚道:“不要到了河南,就把洛陽給丟了。”
“這怎麼可能?”事關自己兵部的顏面,加上楊嗣昌和陳新甲兩個恩主的臉面,張廷麟變色道:“洛陽亦是堅城,城中尚有總兵官與數千官兵在,尚有過路川兵,兵部已經急命移鎮洛陽,城中再編練保甲團練,怎麼也不會被闖逆攻下的。”
陳新甲也只是換個攻擊方向,並不是要和張廷麟較真……誰也不信洛陽這樣的堅城會被攻下來,李自成就算有幾十萬兵,但陝寇做戰能力向來低下,甲胃不全,更不提攻城器械,所以人多亦是無用。
說不定,李自成連去也不敢去。
不過想是這麼想,表情卻是一臉不屑,似乎是不把張廷麟的話放在眼裡。
文官之間彼此爭強鬥勝,這樣彼此攻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張廷麟大怒,正要反唇相譏,突然看到自己的直屬上司陳新甲過來,便是立刻閉了嘴巴。
陳新甲的模樣卻是很不對勁,面色慘白,神色黯然,甚至全身都在發抖,如同受了涼打擺子一樣。
“本兵冒了風麼?”
“是不是適才下轎之後受涼了?”
“天時不好,似乎又要下雪,本兵大人要注意不要受了風寒啊。”
大學士有自己專用的地方候朝,這個朝房之中,除了吏部尚書之外,現在各部尚書中就以兵部責權最重,陳新甲幾乎無一日不面君,很多大學士都不如他這個兵部尚書被寵,所以一見陳新甲顯露這般表情,一下子就有不少官員衝了上去。
張廷麟也在其中,不過他知道必定有變,一時不敢胡亂說話,只看向陳新甲,等著看對方是否說出。
“洛陽……丟了。”
一句話立刻引起軒然大波,所有在朝房中的官員都是騰的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本兵所說是真?”
“洛陽怎麼會丟?這不可能,這太荒唐了!”
哪怕是拿這個做伐子的陳新甲都是張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樣。洛陽是方圓十幾裡,高三丈的堅城,有翁城,馬面,箭樓,藏兵洞,外有羊馬牆為屏障,城中糧草充足,兵馬足夠守城有餘,怎麼就說丟就丟了?
“李闖現在已經兵精糧足,十一月中已經掃清洛陽外圍,為了麻痺城中所以一直未攻,五日之前,他買通了總兵官王紹禹,突然至城下,王紹禹並其部下開城門而降,城池就這樣失陷了……”
“怪不得,這般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