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位顏夫人,陌天歌有一點好感,大約因為,她對葉真機的母愛,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
“沒什麼,夫人來有事嗎?”
“哦,是這樣的,客居簡陋,妾身怕前輩住不習慣……”說著,示意那幾個侍女把手中的東西放下。
陌天歌看了一眼,都是些富貴人物所用的華而不實的東西,便搖了搖頭:“夫人不必客氣,我等修仙之人,若是太看重外物,反倒不妙。這些東西,於我並無用處,夫人無需費心。”
“這……前輩乃我葉家貴客。妾身怕招呼不周……”
陌天歌淡淡一笑:“夫人的心意,我領會了,這些外物,著實不必。”
看她如此堅決,顏夫人只得令侍女全部退下。
只是,猶豫了一下,顏夫人仍然笑道:“妾身有些話想與前輩說說,不知前輩方不方便……”
“夫人有話直說便是。”
得了她的允許,顏夫人令侍女先出去,自己單獨留下。
“前輩,照理說,我不該為這等小事打擾您修煉,可是,我是做母親的,兒子的事,總是想多問問。”顏夫人說罷,有些忐忑地停了一下,才繼續道,“您是真兒的師叔,這十年來與真兒相處甚多,偏偏這麼長時間,我連見都見不到他……前輩,您可願意與我說說真兒的事?他這些年來好不好,有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如今過得如何……”
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陌天歌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孩子離開身邊十一年的母親。當然渴望多瞭解孩子的事。
“夫人不必擔心,真機他過得很好。他是結丹修士的入室弟子,凡事自有我們這些師門長輩照料,不會有事的。”
“是嗎?他在門派之中可有朋友?有沒有受人欺負?”
問及這個問題,陌天歌笑了:“他的師祖可是靖和道君,誰人敢欺負他?再說,要欺負他,我也不會置之不理。夫人放心吧,這孩子性格溫厚,人緣很好。”
“如此就好。”顏夫人欣慰,“真兒從小就懂事,若是有什麼不順,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們,我就是擔心如此,才來打擾前輩。前輩,真兒眼下已經煉氣十層,為何要選在這時候離開門派呢?”
看到顏夫人擔憂的神色,陌天歌解釋道:“我原也是想,等他築基了,再讓他自己回來,可真機著實想念你們。求了許久。也是湊巧,我正好奉師命離山,乾脆就直接送他過來。”
“原來是這樣……”顏夫人的目光在陌天歌身上轉了一圈,忽然問道,“前輩看來如此年輕,未知年歲幾何?”
這句話,著實問得有些唐突,陌天歌怔了怔,自己的年紀倒沒什麼不可說的,便答道:“我如今三十有七。”
“哦?前輩年紀與我相仿,看起來倒還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著實叫妾身這等凡人羨慕。”
其實顏夫人的容貌,已經是相當年輕了,葉真機正好二十,顏夫人是他生母,想來也有三十五以上了,但是保養得宜,臉上沒有絲毫的皺紋,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左右,正是女人最具成熟風韻的時候。
陌天歌卻沒有恭維回去,而是目光銳利地掃過顏夫人的臉,淡淡問道:“夫人此話何意?”
她要聽不出顏夫人言下另有涵義,那也太遲鈍了。這位顏夫人的來意,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被她這麼一看,顏夫人有些訕訕的,支支吾吾地道:“……沒什麼,前輩年歲與我相當,看起來卻與真兒一般大小,著實看不出……您是他的長輩。想來若說你們是兄妹,別人也是信的……”
陌天歌忽然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位顏夫人,分明是擔心她與葉真機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關係!
但她面上不動聲色,只是直直地看著顏夫人。
顏夫人不過一介凡人,在她不經意的威壓之下,全無抵抗能力,冷汗便下來了。連忙抓了手帕拭汗,卻連手也抬不起來,艱難開口:“前輩,妾身……妾身若有得罪之處,望請……請見諒。”
對方任意揣測她與葉真機的關係,雖是葉真機的母親,亦讓她感到不悅,故而刻意如此,眼下見她示弱,便撤了威壓,冷淡道:“對我等修仙之人而言,樣貌如何,只是皮下白骨,夫人以後莫作此言。”
顏夫人哪裡還敢反駁,想到家主交待,千萬招待好這位前輩,剛才自己的行為有可能已經得罪對方。連連賠禮:“前輩請恕妾身冒犯之罪,妾身一個無知婦人,不知修仙者的禁忌,胡言亂語了……”
陌天歌卻打斷了她:“夫人,你是真機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