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點兒賞銀哪。”
杜衡心裡好笑,只想,我是來拿妖怪的,難不成還得給妖怪包紅包不成。面上卻沒有表露,只三步並作兩步行了上去,周圍看熱鬧的人就也笑起來,低低地道:“這人生得這樣儒雅模樣,原來竟也如此急色呢。”
那個叫柳兒的男子早立在樓梯口等著,才見杜衡邁步上來,就軟軟地傍了過去,杜衡瞧出他是個狐精,只怕他嗅見自己身上氣味,忙往邊上閃了一步避開,又見他似乎有點兒不悅,忙笑著道:“麻煩公子引路。”
柳兒也不好發作,便也只攢出笑意來頷了頷首,領著他走到一扇雕花門前,那個朱員外也早倚著門站著,見他倆行來,勾起嘴角一笑:“公子竟也喜愛柳兒至此,我倆就也算有緣,今日不妨一起快活快活。”說著,也不理會杜衡,徑自推開了門行了進去,回手把杜衡往裡一拽。
滿室氤氳的香霧,嗅著味道竟有三分的熟悉,再一想,分明是那天狐狸用的招數。
只是情投意合下,這樣的幻術難免能起些兒作用,而今你不請我不願,這虛渺一切落在他的眼底,也是一片空無。
杜衡暗暗放了心,藉著這香菸的迷惑,狐精一時倒也嗅不出他身上修行的氣息,便也裝出迷醉的樣子來,彷彿真被這幻境惑住了一般。
柳兒開心地笑著,啪嗒閂上了門,見那朱員外拉住了杜衡的手,便像一株藤兒一般攀了上來,輕輕貼了杜衡的肩背,往他的耳旁呵了一口氣,帶了笑說道:“這人間的蠢貨倒不少,先來個朱員外,而今又有你,這樣願意倒貼,倒教我們不忍心放你一馬了。”
他比杜衡矮了點兒,踮了腳說了那些話,就把臉挨在杜衡的頸窩裡,伸了舌頭要舔。
那個朱員外的一張臉適才掩在煙霧中,現在慢慢又分明瞭起來,竟換了另一副俊俏模樣,絲毫不似剛才的平凡樣子,他瞧著杜衡幾乎放空了的眸眼,也不禁笑了起來,放了牽著杜衡的手,就直接往杜衡的腰上摟過來,口中對那隻小狐狸說道:“柳兒,瞧他這生嫩的模樣,味道一定不賴,難得上門,好好想想得要怎樣玩兒才好。”
話音未落,竟倒抽了一口冷氣,那人埋頭看去,只見圈著杜衡的手臂上分分明明貼著一張壓制的紙符。
“你!”他皺了皺眉,飛快地抽身而出,一把拉住尚賴在杜衡身上的小狐狸,就要從門外奔出。
杜衡叱了一聲,把一疊符紙甩了出去,正正貼在門窗上,封了所有的退路。
那人才跑到門口,就被符上的術法擋了回來,情急之下只把小狐狸護在身後,自己啪地摔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慢慢掙了起來。
杜衡踩著緩緩地步子,一步一步逼過去。
屋子四周施了狐狸的術法,外邊兒的人一時也聽不見動靜,那隻叫柳兒的狐狸大約沒遇到過這事兒,厲聲尖叫起來,躥到那個“朱員外”身前擋著,大吼了一聲:“站住!你要做什麼!”
杜衡倒沒料到他會這樣,愣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替人辦事。”
小狐狸戰慄了一下,炸著毛喊:“我們一不傷天二沒害理,尋我們做什麼?!”
杜衡輕輕地笑了一聲:“也罷,既然這樣,我且問問,朱員外同你們可有關聯?”
小狐狸撇了撇嘴,輕蔑地哼了聲:“原來是他。怎麼,給他的教訓還不嫌夠?”
他身後那人立時警告一般咳了一聲。
杜衡勾起了嘴角:“都這樣了還能狡辯。”
小狐狸才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悻悻地垂了頭,片刻又啪地抬了起來,索性惡狠狠地盯了杜衡:“那你要把我們怎麼地!我才不怕!”
杜衡垂著眼看他們,仔細端詳了片刻,慢慢地道:“你們先老實告訴我,朱員外現在如何。若沒什麼大事,放你們一馬也未嘗不可。”
小狐狸張開嘴又要說話,被身後那人按了按手製止了,杜衡便朝著那人看去,那人咳嗽了兩聲,與杜衡對望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可是朱夫人尋的你來?”
杜衡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那人翻了個白眼,似是不屑的模樣:“也難怪,那天回朱家的人便是我,說什麼妖氣入體進不得門也全是胡謅,沒想到她倒厲害,居然請人尋上門來了。”
杜衡耐心聽完,靜靜地又問了一遍:“朱員外現在如何?”
他講的平和,卻帶了一種威懾的魄力,小狐狸被嚇得一個激靈,抖抖地縮了兩下。
那人深吸了口氣,仰頭盯了杜衡:“若我們不曾做得害人之事,是否當真可以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