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來,看到鳳墨予天生貴胄之氣,一身華服,樣貌更是萬一挑一的絕世人物,心中便生了幾分敬畏,恭謙道,“這位公子,是要找人嗎?”
鳳墨予面沉如水,“靡裳。”
坊主忙答道,“公子來得不巧,靡裳今日也不知道的,患了頭疾,已經回去了。”
頭疾?鳳墨予輕輕蹙眉。
又聽到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粉衣女子怒衝衝地掀了簾子走出來,“坊主,什麼頭疾!她分明是對我做了什麼,心虛,跑了!”
她說著,指著自己滿臉紅腫的樣子,“你看你看,方才肯定是臭啞巴在那紗巾上擦了什麼,害得我臉上脖子上都是又癢又疼……”
鳳墨予聽到萬依依口中罵著臭啞巴,心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極不舒服,他眯起眸,望著萬依依,問道,“你叫什麼?”
萬依依這才轉頭注意到鳳墨予,見他羽扇綸巾,樣貌俊美地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物,身上王者之氣難以掩藏,忙用雙手遮住自己又癢又腫的臉,嬌滴滴地道,“回公子,奴家萬依依,是這裡的舞姬。”
鳳墨予卻再不看她一眼,拂袖離開了步燕坊。
地上,似有一雙女子的腳印緩緩蔓延至橋邊,他緩緩尋去,卻在街心處突然斷了。
舉目四望,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不見。鳳墨予原本燃起了點點希望的心,又緩緩冷去。
她就這麼氣他嗎?明明曾經就在他面前,卻不認;明明曾經就在同一屋簷下,卻不見……
鳳墨予失落地策馬回了宮,喚來靳泠,“找個人,將步燕坊的那個萬依依割了聲帶,朕也要讓她嚐嚐啞巴的滋味。”
他雖然不知道喬子暖為何要整蠱那萬依依,但寵妻入骨的鳳墨予,就算喬子暖躲他躲得令他再生氣再失落,他也捨不得喬子暖被旁人欺負了半分。
靳泠聽了鳳墨予的話,一頭的霧水。怎麼又是步燕坊?皇上不是去找小主子去了嗎?怎麼還跟步燕坊的舞姬結上仇了呢?
他躬身離開思暖殿,慢慢消失在雪風風揚揚的夜色中。唉,主子的世界,他猜不透啊猜不透。
*
錢府。錢一彥詫異地望著秦天,“你說今晚皇上去步燕坊了?”
秦天點頭,“坊主說,他是找靡裳去的。”
又是靡裳……錢一彥輕輕蹙眉,這幾日他暗中派人一直跟蹤著靡裳,她生活很簡單,白天去官員家中教那些小姐千金們跳舞,晚上去步燕坊。平時無事也不出門,常常寄一些內容奇怪的信,彷彿是在尋什麼人,偶爾去邇水閣喝個小酒。
尋人……錢一彥沉吟,難道這靡裳當真就是喬子暖?難道他苦苦尋了整整半年的人,竟一直都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對於錢一彥來說,簡直就是一記脆生生的耳光。
她大概是為了尋找流鑾她們的下落才藏在步燕坊的吧?若她真的是為了尋人,那他就有辦法逼她主動來找他……
“秦天,將流鑾等人都放了吧。”
“可是,當家……”秦天一臉不贊同,流鑾她們都是目睹當時情況的人,萬一鳳墨予追究起來,錢一彥總會有麻煩。
錢一彥冷冷掃他一眼,“我說,放了她們。”
秦天垂頭,“是。”
喬子暖消失的這半年,錢一彥每日都以酒果腹,醉生夢死,每日勞師動眾的尋人不止,生意上的事也再不放在心上,各大商鋪的賬目無人問津,亂成一團。
如今一有喬子暖的訊息,他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如今不除他,不過是因為鳳墨予也在全力尋找著喬子暖。
若是喬子暖回來,那錢一彥的下場又會如何……
秦天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若是喬子暖從此徹底消失的話,或許情況就會不同吧……
屋外的雪,越小越大。京城中的幾個角落,都徹夜亮著燈,無人入眠。
喬子暖抱著被子坐在火盆前取暖,心中想著若是離開了步燕坊,她該去哪裡?思來想去,她得找鳳子觴商量商量,想個法子才行。
如此一想,她起身將衣服一件件穿起來,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踏著深雪,趁著夜色往嶽王府而去。
宮中的思暖殿中,鳳墨予穿著一襲明黃的中衣站在窗前,今晚喬子暖那張與記憶中的甜美容顏渾然不同的傾城之貌時時在他眼前晃動。
用狐皮夾襖裹住的身形看起來瘦削地不是一星半點。
沉默嘆了口氣,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