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漫天的嘈雜聲。
錢一彥腦海裡突然回想起父母雙亡的那一年除夕。他只有五歲,寄居在叔叔家裡。那個面目已經模糊的嬸嬸冤枉他偷錢,在三九寒天,原該是全家團圓的除夕之夜,將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舊衫的他掃地出門。
西楚一向是錢一彥的傷心地。所以他情願流落至雲南國乞討,也從來不願意踏足這裡。
這一次,他以為帶著喬子暖回來,從此他的人生就會再沒有寒冷和悲傷。
就算喬子暖厭憎他,痛恨他。但在錢一彥心裡,只要喬子暖在他身邊,他可以隨時看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就已經覺得很滿足。
在他看似強大狠絕實則自卑如塵埃的心裡,早已經將喬子暖認定為自己此生的唯一救贖。
如今看來。他就是這世上最大的一個笑話。
他恨不得將世上所有的幸福都送給她的那個人,偏偏因為他而死了。
那他還爭些什麼?他還有什麼必要去爭權奪利?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羨慕過鳳墨予。
喬子暖到死,心裡都始終裝著一個鳳墨予。
而他呢?活了大半生,算計了半生,誰何曾將他放在心上過?
錢一彥一步步地走著。看似漫無目的。
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